劇烈情緒波動,尋死輕生乃至瘋狂的做出破壞舉動傷己傷人的情況必須提前防範。
我離開客院,交待麗娘按照流水大師的要求提前準備好所謂七號密室。那裡是防衛司龐大的地下訓練營地中最常用到的一間密室,因為有單獨出入口,機關封閉後也可以輕易與地下其他密道隔絕,更方便審訊外來疑犯。我小時候學習審問犯人的技巧,剛一開始自然不會去到牢房那種骯髒汙濁的地方,都是在七號密室的暗室內觀察前輩們在真人身上的示範例項。
流水大師出身防衛司,看來也是打算用這種方式言傳身教,既滿足我急於知曉真相的心願,又能順便教我一兩招高明的審問技巧。
038密室問情
一上午我都在衙門裡消磨時間,隨意抽查翻閱下屬已經處理完的常規公文。忽然我在一堆今天早上剛剛發來的公文中看到了北周字樣,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丟開次序將那份公文抽了出來。
其實按照快馬送報所需的時間,之前加急密報提及的顧塵羽在北周的情況調查詳細報告還要再有幾日才能送來。是我心猿意馬,總想著早點知道有關他的一切,這才亂了方寸。
我抽出來的那份只是北周常規情況旬報,提到到訊息基本是比加急密報滯後一些,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價值。
我無奈地丟下這份報告,強迫自己收斂心神,集中開始處理聖上最近關注的訊息。
南方叛亂,早已部署安插在敵方勢力中的眼線都有何動作,是否對朝廷平叛有所幫助才是事關大局不能掉以輕心的。
在翻閱南方那些情報的時候,我偶爾又發現了一條早就料到的事終於變成現實。
北周這次納貢的奴隸,果然有兩人在去南方礦場的路上潛逃,不過我早有防範部署,那兩個逃奴當場被擊斃,其餘奴隸但凡與當事者有絲毫牽連的也讓一律殺掉免得麻煩。雖然是損失了一些苦力,卻也阻止了細作滲透。
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北周這次派來的密諜已經完全被清剿,顧塵羽洗脫嫌疑了呢?
我的情緒也因為這樣的推斷而染上了一層莫名的喜悅。
如果顧塵羽不是北周密諜,我就可以全無顧忌地對他好……雖然我不知道是否真能補償他什麼,但是至少我可以相對心安理得,不再輾轉反側猶豫不決。
顧塵羽今日被我安排在客院,沒有去松竹院做事,甘沐泉也沒有差人來問,恐怕是巴不得不要見到顧塵羽不用教一個奴隸識字。所以我不被打擾地一直耗到晚上,沒等掌燈就早早去了七號密室的暗室之內蹲點守候。
暗室與密室只一牆之隔,內設竹管和銅鏡,方便觀察密室內的情況,就算是密室內細弱蚊蠅的聲音在暗室之中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密室內卻對於這些傳聲和觀測的小孔都做了充足偽裝,除非早就知曉機關所在,否則絕對不會察覺已經被人窺測。
我等了片刻,流水大師終於帶著顧塵羽下到密室之內。
顧塵羽仍然穿著平時做活的粗布衣褲,赤著雙足,長髮用草繩束在腦後,臉上浮現遲疑之色。
流水大師卻並未解釋,而是指著室內正中固定的那把鐵椅子,面色嚴肅地吩咐道:“你坐在那裡。”
這把鐵椅子是床凳的雛形,不過上面沒有任何木飾或絨布鋪裝,光禿禿只垂落鐵鏈鐐銬,冰冷而陰森。
顧塵羽望著那張更像刑具的椅子似乎醒悟到了什麼,輕聲懇求道:“大人可否容許下奴脫了衣物再過去侍候?”
“不用。”流水大師答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顧塵羽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大著膽子試圖解釋道:“下奴就只有身上這件平時做活計能穿的衣物,如果損毀……恐怕會有礙觀瞻,懇請大人……”
“閉嘴,別囉嗦,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流水大師這會兒說話的樣子故意表現出缺乏耐心冷酷無情的架勢,估計是為了讓顧塵羽產生更大的恐懼壓力,以便後續震懾控制他的心神更加方便。
顧塵羽的眸子漸漸黯淡下來,不再出聲,順從地坐在椅子上,手腳放在方便鐐銬拴鎖的地方任由處置。
流水大師熟練地用椅子上的鐐銬將顧塵羽周身固定好,然後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個木盒開啟,又慢慢踱步回到顧塵羽身旁。
我知道流水大師拿著的那盒子裡放的是與醫者用來治病救人的銀針類似的用具,只不過這些針稍微粗一些也更堅硬一些,以特別的材料製成。如果輔以精心調配的藥劑,再針對某些經脈穴道施針,就可以讓人產生或痛苦或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