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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拿起銅戈正要走開,載忽然想到什麼,出聲叫住他:&ldo;次兄!&rdo;躍回頭。載猶豫了一下,問:&ldo;你要帶那睢罌一起走麼?她……嗯,她是婦妸的女兒。&rdo;躍怔了怔,火光中,神色微變。&ldo;去歇息吧。&rdo;躍沒有回答,片刻,淡淡道,轉身離開。※※※※※※※※※※※※※※※※※※※※※※※※※※※※※※※※※※※※※※※※※睢國的宮室受到戎人搶掠,所幸並不嚴重。罌的宮室地處偏僻,不曾遭難,她回到去的時候,室中一切原原本本,就像離開時一樣。她疲倦至極,才在榻上躺下來就睡著了,一夢沉沉。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她覺得渾身痠痛,又躺著眯了一會眼睛,昨夜的事忽然一下湧出腦海,她登時睡意全消。罌急忙穿好衣服,走出門去。庭中,太陽的光照燦燦的,空無一人。&ldo;宗女。&rdo;一個聲音傳來,罌轉頭,卻是奚甘。她從廊下走過來,手裡抱著一隻小陶罐:&ldo;你醒了麼?羌丁又去了圉中,見你在睡,就不曾將你吵醒。&rdo;罌訝然:&ldo;他又去圉中做什麼?&rdo;奚甘搖頭:&ldo;我也不知。&rdo;罌頷首,想了想,問奚甘:&ldo;今日宮中可有什麼事?&rdo;&ldo;不曾聽說。&rdo;奚甘道,&ldo;昨夜那般混亂,人人都顧著收拾呢。我方才去庖中,只拿到了一小罐粥。&rdo;說著,她把手中的小罐捧前,&ldo;宗女餓了麼?&rdo;罌看看那小罐,也覺得肚子裡已經飢餓難耐,點點頭。奚甘嘻嘻一笑,帶她去堂上用食。※※※※※※※※※※※※※※※※※※※※※※※※※※※※※※※※※※※※※※※※※小罐了的粥很快見了底,罌看看外面的光景,覺得再睡也睡不著了,交代了奚甘一聲,就走了出去。太陽光掠過牆頭,在宮道的細沙路面上投著陰影。罌望著周圍的白灰牆和屋頂,有些怔忡。昨夜裡,她竊馬出逃,被逮住,又經歷了糧倉之圍,一切的一切,再看看眼前這太陽底下的宮室,竟恍若隔世。有的宮室傳來敲敲打打的修葺聲,時而有一兩名從人走過,看到罌,向她行禮。沒走多久,前方忽而出來了幾人,罌望去,只見是幾名壯實的男子,看裝束,像是昨夜裡來援的人。未幾,他們也看到了罌,一人停住腳步。那人的身形與躍差不多高大,生得濃眉虎目。他上前兩步,將罌打量了一下,問她:&ldo;子是睢罌麼?&rdo;罌也打量著他,片刻,頷首道:&ldo;正是。&rdo;那人忽而笑了起來,轉身朝側方的宮門裡走去。罌訝然,正不明所以,沒多久,一人從宮門裡大步走了出來,卻是躍。罌愣住。兩相照面,躍也一下頓住了腳步。眾人相覷,皆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ldo;我先去城門。&rdo;那男子跟出來,拍拍躍的肩頭道。說罷,他衝躍笑了笑,招呼其餘的人走了開去。原地只剩下罌和躍。躍走過來,看著罌。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唇角在光影中彎得深深。&ldo;昨夜歇息得好麼?&rdo;他開口問。罌望著他,莞爾道:&ldo;好,一直睡到方才。&rdo;躍頷首,忽而轉頭望向後方。那幾人一邊說笑一邊走遠,有幾人不時地回頭。&ldo;他是少雀,與我自幼一同長大。&rdo;躍解釋道。罌明白他指的是剛才那個男子,點了點頭。&ldo;如此。&rdo;躍看著她,片刻,又道:&ldo;我本想去看你,可邑中雜事太多。&rdo;罌沒有說話。陽光仍然燦爛,將躍的臉龐和雙眉鍍上了一層淡金。他的眼瞼下有些青黑的深陷,卻無損雙目明亮而深邃的神采。和風柔柔拂過頰邊,不知是否在陽光下站得太久,罌感到有些溫熱。&ldo;罌,&rdo;躍躊躇片刻,看著她,&ldo;我明日回大邑商,你隨我去麼?&rdo;問意風從宮牆上徐徐拂來,罌感到髮絲了在頸邊,微微的癢。&ldo;為何?&rdo;她問。躍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卻仍然看著她,道:&ldo;父親允我自己挑選王子婦,到了大邑商,我就娶你。&rdo;日光驟然變得灼熱。罌望著躍,只見他的臉泛著一層暈紅,像剛灌下了酒,雙目卻明亮不移。心隱隱地撞擊著胸腔,少頃,罌微微地低頭。&ldo;躍,&rdo;她輕聲道,&ldo;你喜歡我什麼?&rdo;躍愣了愣。他忽然有些窘迫,耳根通紅,撓撓頭,言語變得結巴:&ldo;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