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呢?我覺得心底似乎有什麼硌著,一點也不安穩。最炎熱的時候慢慢過去,魏府中卻因為魏傕的病勢愈加不安。韋郊一直沒有回來,魏傕的病,也沒有良醫敢醫治。家中只得就著從前的藥方為他熬藥,但是效用寥寥。即便如此,魏傕也仍然執拗,看到藥就發怒,似乎指責家人要害他。郭夫人無法,認為這是中了祟,請了好幾回方士和巫師來檢視驅邪。任姬的肚子也一日一日鼓了起來,等到七月,已經將近臨盆。郭夫人另闢了一處舊屋給她做產室,早早地將她移了過去。家中風雲湧動,外面卻有好訊息。魏安自從江東回來,埋頭鑽研樓船。七月之時,他的節還是牙膏章節。。。(看得懂麼。。。)吳琨的敗退,於梁玟而言卻是千古良機。裴潛才離開江東,梁玟立刻就從荊州再攻江東。吳琨先前已經連敗,又逢逼走裴潛,人心渙散。梁玟長驅直入,不到一個月就拿下來揚州,爛醉如泥的吳琨,還躺在在榻上成了階下囚。如今,從江東到荊州,成了梁玟一人的天下,與朝廷兩兩對峙。梁玟不比吳琨,帳下良將眾多,又有崔珽足智多謀,魏郯不可能像對付吳琨那樣輕鬆。他收到來報之後,即刻遣擅長水戰的於桐為前鋒,領大軍出發到新安。可大軍出發之後,魏郯從朝中回來,神色卻不太好。他將朝服換下,沒多久又去了營中。我心覺有異,找來跟他入朝的王暉詢問。王暉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今日早朝要議兩事,其一,雍州如今是都邑,如今事務繁雜,由雍州府管轄,已經力有不及。魏郯當上大司馬之後,一力推動設定雍州京兆府,與雍州府分治雍都內外。其二,上月大司農劉寮病逝,天子臨朝,聽眾臣舉薦人選。平淮令丞朱憫,在大司農府為官多年,錢糧漕運皆精細,有帷幄之才。大司農的人選,魏郯屬意此人,可當他在朝堂上提出之時,卻遭強烈反對。因由是此人出身寒門,朝臣們認為他升任九卿,資質尚淺。而更多的人推崇的,是劉寮的兒子劉昱。接下來,事情起了微妙的變化,魏郯提起雍州京兆府的事,又遭群臣非議,針鋒相對,讓他頗下不來臺。王暉道:&ldo;大司馬甚是不快,事也不曾議定,朝會一散,他就……&rdo;話說了半截,他突然打住,目光一閃。我順著他的視線瞥去,卻見不遠處,魏昭沿著廡廊走了過來。他亦身著朝服,行走間廣袖擺動優美,步態似有閒情。&ldo;長嫂。&rdo;見到我,魏昭走過來一禮。&ldo;二叔。&rdo;我讓王暉下去,微笑還禮,道,&ldo;二叔才下朝?&rdo;魏昭溫文道:&ldo;弟與友人閒談,故而遲歸。&rdo;說罷,他看看我身後,&ldo;弟記得兄長先行一步,不曾回府麼?&rdo;&ldo;夫君回來過。&rdo;我答道,&ldo;更衣之後又出去了。&rdo;魏昭淡淡一笑:&ldo;如此。兄長乃能者,自當多勞。&rdo;我看著他,亦莞爾。正當我為朝堂上的事疑惑不已,午後,王據卻來了。我聽到家人稟報,走到堂上。王據見到我,躬身一揖:&ldo;少夫人。&rdo;&ldo;王公。&rdo;我還禮,道,&ldo;王公來探望舅氏麼?&rdo;王據笑了笑,道:&ldo;非也,某單為見夫人而來。&rdo;我訝然。堂上茶煙淡淡,我讓阿元將一盞茶呈與王據,吩咐閒雜人等退下。王據亦不多廢話,見四周已清靜,向我道:&ldo;不知夫人可聞得今日早朝之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