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羅手指一緊。如歌抬頭，眼神淡定：&ldo;不想要我死的話，就答應我的條件。&rdo;暗夜羅忽然笑了：&ldo;你好象非常在意他們的死活。&rdo;&ldo;是。&rdo;她無須隱瞞。&ldo;你難道沒有疑問嗎？為什麼我事先就知道你們的計劃？&rdo;暗夜羅旋轉著酒杯，酒香在屋裡飄蕩。&ldo;我知道你會用匕首襲擊我的後背，我知道戰楓就藏在溪水中，我也知道雪在遠處的山坡上。&rdo;如歌微怔。她一直以為是暗夜羅功力太過高深。&ldo;所以，暗河宮的弟子在山坡上圍攻雪，使得他的攻擊力大減；而你和戰楓的突襲，也變成一場拙劣的遊戲。&rdo;暗夜羅的紅衣彷彿帶著血的腥氣。&ldo;你一點也不好奇嗎？我究竟是怎麼知道你們的計劃？&rdo;如歌握住顫抖的手指。&ldo;你想說什麼？&rdo;暗夜羅滿意地捕捉住她聲音裡的顫動，大笑道：&ldo;是有人出賣了你們！&rdo;如歌呼吸頓住。&ldo;想知道是誰嗎？&rdo;暗夜羅就象一隻玩著老鼠的貓。如歌閉上眼睛，她深呼吸，讓紊亂的胸口平靜下來。半晌，她道：&ldo;我不想知道。因為不會有人這樣去做。&rdo;暗夜羅搖頭道：&ldo;可憐的孩子，你一心一意信賴的人出賣了你，而你還在想要去救他們。你究竟是可憐呢？還是可笑？&rdo;&ldo;可憐的是你。大約你從來沒有全心信賴過某一個人，所以才一直是孤單的。&rdo;暗夜羅的心象是被刺了一下！他的面容有些扭曲，眼瞳漸漸轉紅：&ldo;世上本就沒有值得信賴的人！每個人都是自私和殘忍的，為了自己的幸福，多麼親近的人都可以下手去傷害！&rdo;如歌不想和他辯駁這些。&ldo;如果你進食，我就告訴你是誰出賣了你們。&rdo;如歌淡淡一笑：&ldo;我說過了，我不想知道，因為不會有人這樣去做。&rdo;她笑容中的輕視，令暗夜羅的嫉妒狂湧。他忽然想用一切手段撕去她平靜的表情，他要看看面對冰冷和殘酷，她會不會痛得流血。硃砂在眉間細細跳躍，暗夜羅輕柔地說道：&ldo;你知道嗎？世間最殘忍的並不是什麼也沒有得到過，而是曾經得到了一切，品嚐過幸福的滋味，然後再失去。一個人從小聽不到聲音，不能走路，他不會覺得痛苦。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可以聽到風聲鳥鳴花朵在枝頭搖動，可以聽到心愛的人呼喚自己的名字，也可以用自己的雙腿走路，甚至可以揹著心愛的人行走在夜間山路……&rdo;如歌瞪著他，血液漸漸凝固。&ldo;他為什麼忽然間健康起來，你真的從來沒有疑問嗎？&rdo;暗夜羅笑容輕柔如毒蛇吐信。凝固的血液彷彿被冰凍了起來，如歌的眼中有一絲慌亂：&ldo;不會的！我相信師兄！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rdo;&ldo;你有多瞭解他呢？&rdo;&ldo;我和他從小就在一起！&rdo;&ldo;那麼，你知道他愛你愛到多麼深刻的程度嗎？&rdo;如歌睜大眼睛。&ldo;他一直不敢對你表白，是因為自卑於自己的殘疾，武夷山樟樹林一戰，他更加意識到殘廢的自己甚至無法保護你的安全。於是，他答應了我的條件。&rdo;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暗夜羅的笑容亦忽明忽暗：&ldo;我給他健康的身體，他幫我取得天下。雖然他出賣了你們，但是我答應他不傷害你的性命。&rdo;如歌眼前象有千萬道閃電炸開！她凍僵在地上，身子不可抑制地發抖：&ldo;不可能！我不相信你！玉師兄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rdo;玉師兄，是天下最高潔善良正直的人，決不會為了一己私念而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她相信他！他決不可能那樣做！暗夜羅看著她，揚聲大笑：&ldo;既然不相信，你的身子為什麼發抖？！玉自寒也不過一介凡人，自然有他的貪念。這樣你就感到痛苦了嗎？！脆弱的人啊，他不過是出賣了你們，還沒有用刀子親手捅進你的胸口，你為什麼就要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呢？！&rdo;如歌胸口象被烈火焚燒：&ldo;我不相信。除非他親口承認。&rdo;暗夜羅斜睨她，為她的痛苦而快感：&ldo;好，那就讓你見一見玉自寒。&rdo;美酒。美人。妖嬈的舞蹈，纖細的腰肢，絲竹聲勾人心魄，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殷紅盪漾。舞姬們翩翩起舞，圍繞著席間那個青衣的男子，她們眼波如絲，柔媚得可以滴出水來。青衣男子沒有喝酒，只是慢慢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