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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驚呼‐‐&ldo;你的手!&rdo;鮮血浸透了雪白的布條,一滴一滴滲了出來。如歌捧住他的手,驚得有些失了方寸:&ldo;怎麼會這樣,用了這麼多藥粉,怎麼還是止不住血呢?&rdo;雪的笑容有些虛弱:&ldo;你真是笨死了,難怪被我騙那麼多次。我是故意讓你心疼啦。&rdo;&ldo;閉嘴!&rdo;如歌憤怒道,&ldo;告訴我,你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你不是仙人嗎?是仙人還會流血不止?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rdo;雪笑得甜蜜蜜:&ldo;好啦好啦,我不讓血再流就是啦。&rdo;他拉起如歌的裙角,扯下一塊鮮紅的布條,換下被血漬溼透的白布,&ldo;血是紅的,就應該用紅布來包紮,這叫做以紅克紅。&rdo;如歌懷疑道:&ldo;又在騙我?&rdo;雪拍拍她的肩膀,象哄小孩子一樣:&ldo;放心好了,我去飽飽睡上一覺,明天傷口就會全好了。&rdo;望著走進裡屋雪的背影,如歌心底一片揮之不去的不安。為什麼,她總覺得雪用紅布包扎傷口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滲出的鮮血不再那麼刺眼呢?漆黑的石屋裡。玉自寒雙手握緊輪椅,胸口狂湧的熱血令他眩暈:&ldo;她‐‐&rdo;暗夜羅嗅著酒香,眉間硃砂殷紅多情:&ldo;她還活著。就在前一刻,她還在品花樓外的巷子裡急切地尋找你,當四處尋覓不到你的蹤跡,她靠在冰冷的牆上,思念的淚水滾落她美麗的臉龐。&rdo;詩人一般的語言,暗夜羅的聲音象七絃琴般優美。玉自寒的身子輕輕顫抖,他忽然想用世間所有的一切換得再看她一眼的機會。暗夜羅斜睨他。愛情啊愛情,當那人死去時,天地間再沒有意義,然而,若那人還活著,即使變成一縷魂魄,也要守在她的身邊。當年的自己,也曾如此被愛折磨得成鬼成魔。玉自寒卻漸漸平靜下來。他知道,任何一點心緒的紊亂和貪念,都會給暗夜羅造成機會。他的面容平靜如恆,可是,青衫衣角的微微輕揚洩露了他內心的激動。暗夜羅笑道:&ldo;你不想見她嗎?&rdo;玉自寒道:&ldo;只要她活著,便已足夠。&rdo;暗夜羅撫掌大笑:&ldo;不錯,即便見到她又能怎樣呢?你不還是一個廢人?耳不能聽,足不能行,她若再次遇到危險,你依然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rdo;玉自寒捂住嘴唇輕輕咳嗽。一股劇烈的痛苦刺入他的心,然後擴散開來,痛得身子冰冷。暗夜羅眼中閃爍著快意的光芒:&ldo;跟我交換吧,我可以給你所有的一切,包括她對你的愛,包括健康的身體。&rdo;玉自寒看著他。唇角染出淡然的笑意。&ldo;若不是我的,便不奢求。&rdo;暗夜羅驟然捏緊黃金酒杯,眼底是惱怒的風暴,旋即,他卻又仰聲大笑,笑聲誘惑而溫柔‐‐&ldo;凡未曾得到,便不知失去的痛苦。&rdo;暗夜羅愉悅地嘆息‐‐&ldo;好,那就先讓你嘗過幸福的滋味,極至的幸福。十天以後,當這種幸福失去,我再聽你說,你是否仍不奢求。&rdo;陰沉的地底。暗河靜靜流淌。暗夜羅陰美如勾魂的修羅,血紅的衣裳彷彿是用千萬人心尖最痛的一滴血染紅的。戰楓留在了品花樓。他整日喝酒,喝醉了就大口大口地嘔吐,嘔吐完,再繼續喝酒。深藍的布衣染滿了酒氣和穢物,幽藍深黯的眼中佈滿了血絲,他潦倒落魄的身影,卻偏偏牽動了樓中很多姑娘的心。自那日後,如歌一句話也沒有跟戰楓說過。她忽然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於是,她決定離開。雪拂弄琴絃,清妙的樂曲自他的指尖流瀉,他抬頭看著收拾包袱的如歌,道:&ldo;要去哪裡?&rdo;&ldo;我要去找玉師兄。&rdo;雖然不知他身在何處,可是在品花樓裡呆等也不是辦法。&ldo;去哪裡找呢?&rdo;&ldo;不知道。&rdo;如歌把包袱打好,望望四周有沒有遺漏的東西。&ldo;天下如此之大,沒有方向無異於大海撈針。&rdo;&ldo;可是,我有你啊。&rdo;如歌對他笑。雪挑出一個高音,清亮的高音繞樑許久,慢慢散去。他搖搖頭:&ldo;我也不知玉自寒在何處。&rdo;如歌瞅著他:&ldo;你說過,你什麼都知道。&rdo;雪輕輕嘆息。&ldo;雪……&rdo;她央求他。雪依舊搖頭,肌膚如清晨第一抹露珠般晶瑩透明,美得輕盈,美得象隨時會在陽光下蒸騰而去。如歌咬住嘴唇:&ldo;你是不願意告訴我呢?還是真的不知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