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裡，看著戰楓狼狽地跌倒在血泊和嘔吐穢物中，渾身酸臭汙穢，如歌心中有如被銳利的刀片劃過。她閉上眼睛。手指用力刺痛掌心。待她再將眼睛睜開時，戰楓正醉眼惺忪地望著她，他伸出左手，月光下，他的手指蒼白髮抖。&ldo;歌……兒……&rdo;那身紅衣，鮮豔如火，漆黑明亮的雙眸，可以將他的心焚燒成深深的黑洞。酒意讓他的身子跌跌撞撞，他吃力地想要爬起來，然而一晃，又重重跌倒在血泊汙垢裡。如歌咬住嘴唇，一動不動。戰楓仰面躺在血汙的地上，痴痴笑著，眼角有隱隱的水光閃落：&ldo;歌……兒……你終於來接我了……&rdo;屋子漆黑。如歌抱著膝蓋坐在角落的地上，已經有兩個時辰，她一動不動。雪在她身邊靜靜睡著，均勻地呼吸，腦袋倚在她的肩膀上。c黃上的戰楓似乎正做噩夢，面色蒼白，眉心皺得死緊，他好象被人扼住喉嚨，呻吟低沉而顫抖。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痛苦的氣息。不知過了多久，雪悠悠醒來，他打著哈欠拍拍如歌：&ldo;你去睡一會兒，我守著他。&rdo;如歌搖頭。&ldo;臭丫頭，你還真是固執啊。&rdo;如歌望著宿醉的戰楓，她不要睡，她有話要問他。&ldo;喂，為什麼你難過的時候喜歡坐在地上呢？&rdo;雪忽然問道。如歌怔怔地想一想。&ldo;因為地上冷。&rdo;&ldo;……？&rdo;&ldo;地上冷了，心裡的難過就會被凍住。&rdo;&ldo;要是被凍病怎麼辦？&rdo;雪惱怒道。&ldo;不會的。&rdo;&ldo;臭丫頭，你……&rdo;&ldo;在做完所有的事情前，我不會讓自己生病死掉的。&rdo;她的肩膀單薄如紙，面容卻淡靜堅毅，一種絕色的美麗彷彿是從她的骨子裡透了出來。雪摟住她的肩臂，股股溫熱輕柔地貫入她體內。他輕笑如花：&ldo;不要說什麼死呀死的，有我陪著你，想死都死不掉。&rdo;那邊。戰楓猛地坐起來！渾身驚滿瑟瑟的冷汗，他急促地喘息著，眼中佈滿血絲，右耳的藍寶石迸出淒厲的暗芒。他握緊刀，慢慢從噩夢中醒轉。等雙眼變回死寂的冰藍時，他掀開錦被，卻發現身上換了件乾淨的藍衣，沒有血漬，沒有穢物。屋裡漆黑。然而，戰楓感覺到角落裡有兩個人。&ldo;誰？&rdo;戰楓的聲音冰冷如刀。雪輕輕彈指，桌上的油燈燃亮，如豆的燈光，在藍衣的戰楓和紅衣的如歌之間暈暈閃動。雪坐在沉香凳上，挑弄著燈芯，風姿優雅出塵。角落中，站起一個紅衣的身影，衣裳耀眼光華，鮮豔如破曉時第一抹朝霞。她瞅著他，面容晶瑩，神色沉靜。&ldo;嗆‐‐‐‐&rdo;天命刀震出一聲驚心的清吟。戰楓身子巨顫！&ldo;你‐‐！&rdo;幽藍的捲髮張揚飛舞，他瞪著她，這一刻即便是世界將要毀滅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因為，他害怕。怕眨一下眼睛，她便會消失了。&ldo;我沒有死。&rdo;如歌凝視他，語氣平靜。戰楓的眼底漸漸湛藍，他的手慢慢鬆開了刀，手指顫抖著，象是拼命壓抑著去擁抱某個人。&ldo;你醉的時候，我原本有一百次機會可以殺死你。&rdo;如歌淡淡看著他，&ldo;可是，我要聽你自己說。&rdo;血液凝固成冰。戰楓這才明白，他以為自己從噩夢中醒來了，卻不過是從一個噩夢墜入了另一個噩夢。&ldo;我爹是不是你殺的。&rdo;如歌問戰楓。火苗幽幽暗暗。暈黃的微光將二人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ldo;如果是我……&rdo;如歌聽著。&ldo;……你會殺了我嗎？&rdo;&ldo;會。&rdo;&ldo;會怎樣殺我？&rdo;&ldo;你怎樣殺的我爹？&rdo;&ldo;我自他的前胸一刀貫入。&rdo;如歌閉上眼睛。&ldo;為什麼要殺我爹？&rdo;&ldo;因為他殺了我的爹孃。&rdo;&ldo;你怎會知道。&rdo;&ldo;烈明鏡親口承認了。&rdo;&ldo;我爹怎會親口承認，就算他真的殺了你的爹孃，又怎麼會親口承認？！&rdo;如歌怒道。戰楓沉默。如歌吸一口氣。&ldo;你的武功，可以殺我爹嗎？&rdo;&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