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如歌姐姐……&rdo;如歌也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這樣沒用!她五歲開始習練烈火拳,足足練了十一年,卻始終無法練到精髓;她就象一個笨蛋,在戰楓的天命刀下顯得滑稽而可笑。戰楓就象在逗她,一刀刀挑散她的頭髮,裂開她的衣袖、裙角;她的拳頭就算擊上他的胸膛,他的表情也彷彿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月色如水。屋內。雪低語道:&ldo;你的恨,就是對他最大的詛咒。&rdo;如歌沒有聽見,她滿腔的只有憤怒!她握拳大吼道:&ldo;為什麼?!難道我只是一個沒有用的廢物!&rdo;她想要變強!或許,只有讓她變強,才能使世上少一些悲哀的事情!這一刻。雪臉上的憂傷,只有月亮看見了。於是月亮也開始憂傷。雪聽到了如歌心裡的聲音,他知道,當倔強的她終於決定要去一件事情,是他無法阻止的。她的力量,也不再是他能夠封印的。&ldo;咳!&rdo;戰楓捂住胸口,猛咳出一口鮮血!燭火下。他的雙頰有詭異的潮紅,右耳的寶石幽藍得彷彿暗光流動。鍾離無淚離開,為戰楓關上客房的門。他知道,此時的楓少爺,最不需要的是別人的打擾;月光下,他不由想起那個生命忽然被奪去的孩子。鍾離無淚的雙眼黯然。或許,他是不適合做殺手吧。戰楓的胸口痛得欲爆裂!如歌的拳頭居然有如此威力,想來以往有些小覷了她;果然是烈明鏡的女兒啊,發怒的氣勢儼然有霸主之風。他的右手伸入胸襟。苦笑。粉白的荷花之苞,早已被如歌的拳打成一團爛泥,指間只餘下一縷幽淡的清香,和透明的花汁。今夏最後一朵荷花,畢竟還是留不住。戰楓將殘餘的荷花泥屑扔出窗外!這時。鍾離無淚的聲音從屋外傳來。&ldo;楓少爺,天下無刀城刀無暇公子、刀無痕公子到。&rdo;戰楓拭乾唇角的鮮血,淡然的面容如傳說中一般無情。&ldo;進來。&rdo;曹人丘死訊傳出。江湖恢復到昔日的平靜。已經是初秋。天下無刀城的後園中,亭臺流水,綠樹妍花。石桌上有幾碟精緻的糕點,和一壺上好的綠茶。香兒笑得婉柔:&ldo;歌兒,你終於有空兒到這裡來玩。&rdo;如歌望著她隆起的小腹,好奇道:&ldo;香兒姐姐,孩子會什麼時候出生呢?&rdo;&ldo;大約會是深冬。&rdo;如歌微笑:&ldo;好啊,都說冬天出生的孩子脾氣好,將來一定又孝順又貼心。&rdo;香兒撫住腹部,臉上有幸福的光芒:&ldo;希望這樣。&rdo;她以後的人生全依託在這孩子身上了。如歌開啟手邊的小包袱,拿出一套小衣服小鞋小帽子。&ldo;這是我趕出來送給小孩子的,手工不是很好,但布料很軟和,應該可以貼身穿。&rdo;香兒望住她,心裡一酸,握住她的手:&ldo;謝謝你。&rdo;她聲音哽咽住,再說不出話。妾侍們已經為刀無暇生有三男二女,她肚裡的孩子沒有人稀罕,他只是命人多給她燉些補品養身子,便再不關心。兩個多月,只聽說他經常去媚姨娘處,並未見過面。此刻,見到如歌關心的眼神,雖只是幾句話語,已使受人冷落的她百感交加。如歌拍拍她的手,笑道:&ldo;人家都說有身子的女人愛動感情,看來一點也沒錯呢。不過,只可以笑,不可以哭啊,否則孩子一出生就會象個小老頭的!&rdo;香兒&ldo;撲哧&rdo;一聲笑出來:&ldo;亂講!&rdo;如歌拍手笑:&ldo;看啊,笑起來的香兒姐姐多美麗。&rdo;香兒被她一攪和,感傷霎時煙消雲散掉。兩人開始說一些品花樓別後各自的情景。香兒忽然道:&ldo;你知道那個媚姨娘是誰嗎?&rdo;如歌疑惑道:&ldo;莫非是我認識的。&rdo;香兒笑得有些奇特:&ldo;對。她就是‐‐&rdo;&ldo;香姨娘!&rdo;環兒從小徑遠處跑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ldo;香姨娘,胡大夫來給您開補藥方子了,說需要再給您把把脈。&rdo;香兒為難地皺起眉頭。如歌笑呵呵:&ldo;姐姐只管去吧,身子要緊啊,我會在這裡等你的!&rdo;香兒抱歉道:&ldo;那就怠慢了。&rdo;如歌擺著手說道:&ldo;去啊,去啊。&rdo;香兒同環兒走了。花園中只餘如歌一人。她站起身,慢慢打量眼前這片景色如畫的園子。天下無刀城,只看這飛簷金瓦的氣派,便已不輸烈火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