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明鏡怔一怔,彷彿覺得她的話十分好笑:&ldo;你是我的女兒,我恨不能將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又怎會生氣?&rdo;如歌垂下頭。&ldo;可爹是天下霸主,不能有人觸犯了規矩而不受到懲罰,即使是爹的女兒。&rdo;烈明鏡虎目發威:&ldo;規矩就是我訂下的,自然也可由我改變!&rdo;如歌搖頭:&ldo;不可以因為我傷害到爹的威嚴。&rdo;烈明鏡打量她,忽然大笑:&ldo;歌兒,你是否想出烈火山莊?&rdo;如歌的臉騰地紅了,不依道:&ldo;爹!&rdo;烈明鏡撫須而笑,右臉的刀疤也慈祥起來:&ldo;哈哈,我對自己的女兒又怎麼會不瞭解!&rdo;她凝視著他:&ldo;爹,你允許嗎?&rdo;烈明鏡長嘆:&ldo;做爹的怎會捨得女兒離開身邊啊。&rdo;如歌失望地垂下眼睛:&ldo;不可以嗎?&rdo;烈明鏡觀察她。&ldo;歌兒,你為何想出莊?&rdo;如歌想一想,道:&ldo;沒有人能夠被保護一輩子,想要活下去,必須學會生存的本領。&rdo;&ldo;還有?&rdo;如歌一笑:&ldo;我在莊裡不快樂。&rdo;&ldo;一個人?&rdo;&ldo;對。&rdo;如果跟著一堆丫頭小廝,同莊裡有什麼區別。&ldo;你可以嗎?&rdo;&ldo;如果不試,永遠不可以。&rdo;&ldo;世上遠比你想得複雜。&rdo;&ldo;您也是一步步走過來,打下這片基業。&rdo;烈明鏡突然發現女兒長大了,稚氣逐漸消失,眉宇間的光芒強烈得讓人無法忽略。她不再是躲在他懷裡撒嬌的小丫頭。她要掙扎著用她的方式生活。烈明鏡沉吟。半晌,他終於開口道:&ldo;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必須接受一個條件。&rdo;如歌思忖,會是怎樣的條件?但轉念一想,又深知父親總是愛她極深,不是對她好的,決不會提出來,便應道:&ldo;好。&rdo;烈明鏡甚是欣慰,從懷中摸出一件火紅的令牌,放進她的掌中。&ldo;記住,你是它的主人。&rdo;如歌是傍晚時分離開的烈火山莊。她只帶了一個小包袱,裡面有兩套衣裳、幾塊乾糧和十幾兩銀子。她是光明正大從烈火山莊的大門出去的,沒有送行的眼淚和叮囑,只有蝶衣生氣的表情和薰衣溫婉的笑容。烈明鏡同往常一樣,在大廳中聽著眾人向他稟報各地的情況。只是,在如歌踏出山莊大門的那一刻,振眉笑起來。他的歌兒正在長大。夜空很亮。星星很亮。如歌走在寬闊的糙原上,眼睛很亮。她沒有去找客棧投宿,一路不停地走才到了這裡。吹過來的夜風,帶著清冽的青糙香,一眼望不到邊的糙原,讓她寧靜地深呼吸。她輕笑著,坐到糙地上,放下包袱,躺下去,在青糙上滾了兩滾,有糙屑沾上她的眉毛,有小蟲撞上她的面頰。她長吁一口氣,閉上眼睛假寐。繁星點點的夜空下。紅色衣裳的如歌枕著雙臂,在青色的糙原上,彷彿已然睡去。在這裡,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忘記。她是一個新生嬰兒般的如歌,呼吸可以放得很慢,可以安靜地睡去……月亮露出了皎潔的臉。滿天星星閃爍。如歌輕輕地睡著……忽然。象一陣飛雪,璀璨的光芒悄悄飄來,悄悄躺在她身旁,捱得她很近,調皮地笑著逗弄她纖長的睫毛。癢啊!如歌皺著臉,翻過身去不願意醒,嘴裡咕嚕咕嚕地囈語。飛雪般的光芒飄過來,繼續呵她的癢。癢‐‐啊!如歌哭喪著臉抗議:&ldo;討厭!&rdo;難道不知道睡覺的人最大?!是誰這樣惡劣?!睜眼一看。她的下巴險些驚掉!雪笑盈盈象夜的精靈,趴在她腦袋上方,嬌美的雙唇呵著她睡亂的髮絲。&ldo;是你?!&rdo;如歌驚叫!雪慵懶地白她一眼,手指將她的髮絲繞啊繞:&ldo;人家說了要跟著你,為什麼要把人家拋下呢?好沒良心的臭丫頭!&rdo;如歌把自己的頭髮奪回來,無奈道:&ldo;我現在一無所有,你跟著我會吃苦的!&rdo;雪笑眯眯:&ldo;那你就跟著我好了,我會讓你享福啊。&rdo;&ldo;跟著你?&rdo;如歌的臉皺起來,&ldo;要讓你再回青樓掛牌嗎?還是算了吧。&rdo;雪眼圈一紅,淚水嘩啦啦打轉:&ldo;我知道!你就是嫌棄我曾經賣身!你看不起我!&rdo;他的哭聲讓如歌覺得罪孽深重,連忙解釋:&ldo;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