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流冰捏著她的鼻子,笑得比他胸前的水晶還漂亮……月涼如水。明曉溪站在那裡,恍惚間,有點分不清楚什麼是現在,什麼是過去。牧流冰握住胸口的水晶,凝視著她,幽黑的眼眸逐漸變淡,沁出了一絲溫柔,那種會讓人心都碎掉的溫柔:&ldo;我會讓你永遠愛我。&rdo;因為,如果失去了你的愛,我在這世界上,就象失去了靈魂的空殼,再也找不到家。月光,比以前所有的月光都要溫柔。溫柔地照在風澗澈修長的身軀上。風澗澈靜靜地趴在鋼琴上,他的面容藏在他的雙臂間,沒有人可以看得見。他的背脊彎成一張優雅的弓。他的心上cha著一隻箭。月光皎潔。灑在他沁涼的背脊。他知道他也許真的該離去了,這樣才不會讓她為難。可是,他離不開。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斜斜長長地映到地上,清冷得象月光。加護病房的門開了。明曉溪走出來。她的面容似乎比剛做完手術的牧流冰還要蒼白,嘴唇倔強地抿著,眼睛奇異地閃光。門外有瞳、鬼堂、蘭迪和烈炎堂的很多人,見她出來,都愣住了。蘭迪一下子蹦起來,藍色的眼睛瞪著她:&ldo;喂,你出來做什麼,冰怎麼樣?&rdo;明曉溪沒有看他,只是望了眼瞳。瞳站在一邊,離開眾人有一段距離,沉默得象個不存在的影子。看到明曉溪,她只是眉心略微一皺,也沒有出聲。明曉溪朝著醫院大門的方向走去。烈炎堂眾大漢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蘭迪急了,兩三步追上明曉溪,張開雙臂攔在她面前:&ldo;你不能走!你必須留下來陪著冰!&rdo;明曉溪手掌輕輕一揚,他阻攔的手臂就象麵條一樣被卸掉了勁道,錯愕間,他又被她甩在了身後。蘭迪氣得跌足大呼:&ldo;明曉溪你這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女人!我看不起你!我鄙視你!我……&rdo;哎呀,他的詞語怎麼這麼貧乏,連罵人都不會罵。他扭過頭,恨恨地說:&ldo;鬼堂,這都怨你,讓那個女人單獨跟牧在一起,會有什麼……&rdo;咦,鬼堂呢,鬼堂呢?一個烈炎堂小頭目賠笑:&ldo;蘭迪少爺,方才明小姐一出來,鬼堂少爺就進病房去了。&rdo;蘭迪嘟起嘴,原來只是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呀,沒意思。咦,對了,瞳那個冰山女呢,怎麼也不見了?夜涼如水。皎潔的月亮,細細地彎著。明曉溪走出光榆醫院,忽然間,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她站著。呼吸一口夜風,滿心滿肺都是清冽的雨意。雨,不是已經停了嗎,為什麼她還是感到冷。&ldo;曉溪。&rdo;有人喚她。明曉溪轉回身去,是瞳,那個美麗如夜的少女。瞳遞給她一個大大的白色紙盒。她的眼睛幽黑得象深潭:&ldo;這件東西,在送少爺來的時候,你忘在了公寓裡。&rdo;明曉溪接過它,白色的紙盒上,赫然有血,觸目得驚心。她的手指捏緊紙盒,裡面的禮服微微作響,她對瞳僵硬地微笑:&ldo;對不起,我把它搞壞了。&rdo;瞳望著她:&ldo;只要你能放得下,一切都還來得及。&rdo;一切真的還來得及嗎?明曉溪沒有坐車,手裡抱著白色的紙盒,漫無方向地走在寂靜的街上。夜很深了,或者說,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了,街上的路燈依舊亮著,行人和車輛變得稀少。她知道她錯過了什麼。坐在街道的臺階上,她開啟了那個紙盒。月白色的小禮服。不知道她穿上會不會可愛得象個公主,明曉溪想一想,怔怔出神。……那一夜。風澗澈的眼睛柔和得象這春日的夜,靜謐中,跳躍出點點星光。他悄悄伸出手,想去擁抱輕笑中甜眯眯的明曉溪,修長的手指,在觸到她肩頭的那一瞬,停了下來。明曉溪眼尖地一溜,卻捉住了他溫暖的指尖,笑呵呵地握住他,將身子側靠在他的右邊:&ldo;澈,你說,我穿這件衣服會漂亮嗎?&rdo;&ldo;會。&rdo;&ldo;有多漂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