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徹骨的寒冷。蘭迪抓住一臉漠然的修斯,急切地問:&ldo;手術怎麼樣?&rdo;修斯望著出奇沉靜的明曉溪,淡淡地說:&ldo;很好。&rdo;&ldo;再過多長時間他會醒過來呢?&rdo;蘭迪又問。&ldo;麻醉用得不是很多,一兩個小時後,會清醒一次。&rdo;蘭迪高興地跳起來:&ldo;太好了!修斯,這次你顯得比較有人情味啊!&rdo;鬼堂站在他面前,嚴肅而恭敬地行禮:&ldo;修斯大夫,多謝您。&rdo;修斯冷笑:&ldo;是嗎?&rdo;他瞟了眼遠處影子般冷豔飄忽的瞳,嘲諷地對鬼堂說:&ldo;如果真的感激,就不要再讓那個女人24小時地監視我。&rdo;鋼琴獨奏音樂會&ldo;禮物&rdo;,完美地結束了。那空靈的音樂,那迷人的風采,那使人忘記一切,又使人想起一切的感覺,那種說不出的味道,在觀眾們心裡百回千轉。天才鋼琴少年風澗澈的演出,讓他們此生此世也無法忘懷了。休息間裡。東浩雪小鹿般的大眼睛,對著風澗澈泫然欲泣:&ldo;明姐姐……到底還是沒有來……&rdo;小泉瞪她一眼,這小丫頭,說話都不知道要想一想。風澗澈微笑,雪山般的鼻子輕輕皺起來:&ldo;怕是因為雨太大了些,路上不好走。&rdo;&ldo;才不會!&rdo;東浩雪大叫,&ldo;明姐姐絕對不會因為雨大就不來,她是因為……因為……因為……&rdo;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無措地看著自己的腳尖。東浩雪抬起頭,目光中有氣憤:&ldo;澈哥哥,今天的事情,是明姐姐做錯了!你為明姐姐做了那麼多事情,她一點也不知道,就象為了跟古飛櫻解除婚約,你甚至答應……&rdo;&ldo;小雪,&rdo;風澗澈打斷她,拍拍她的腦袋,&ldo;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與曉溪無關。&rdo;&ldo;可是,&rdo;東浩雪還要繼續說,&ldo;你那麼喜歡明姐姐,明姐姐卻讓你傷心,讓你難過了不是嗎?你那麼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澈哥哥,為什麼明姐姐要……&rdo;&ldo;小雪!&rdo;風澗澈的聲音帶著嚴厲,一下子就將東浩雪的眼淚嚇了出來。&ldo;曉溪是怎樣的人,你不瞭解嗎?……不要因為我的事情,而傷害到曉溪。&rdo;&ldo;澈哥哥……&rdo;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東浩雪泣不成聲。&ldo;答應我。&rdo;東浩雪抽泣半天,終於擦著紅通通的鼻子,泣聲道:&ldo;我……答應你。&rdo;夜,越來越深。雨漸漸停了。加護病房裡靜無聲息,只有寧靜的明曉溪和昏睡中的牧流冰。她凝視著他。他的睫毛那麼長,又黑又密,有點翹翹的,溫和地遮住他的眼睛。她記得他的眼睛,最初時象水晶一般清澈透明,閃動得讓她不自覺地臉紅心跳;後來,好象發生了很多事情,冷酷一點一點佔據了他的眼底,她拼命想去溫暖他,可是,沒有成功,他的寒意反而侵入了她的心。她離開了他,她違背了自己的諾言,她曾經答應過要永遠和他在一起。她知道自己傷害了他,卻沒有想到傷害得有這麼重。她以為離開他,她就不會再傷心和痛苦。可是,為什麼,他依然會讓她難過得象是要窒息!……吐著鮮血的牧流冰…………在她懷裡倒下的牧流冰…………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的牧流冰……明曉溪閉上眼睛。為什麼,牧流冰總是能讓她的心,痛得象刀割一樣。沒有聲音。象是有風拂過她的面頰。明曉溪猛然睜開眼睛。&ldo;冰,你醒了嗎?&rdo;她撲到牧流冰面前,眼睛亮得發光,情不自禁握住他冰涼的手。他的手指在她掌心蜷縮了一下,然後,慢慢放鬆,反轉過來,也握住了她。他靜靜望住她,眼珠象水晶,映出她關切的表情。看著他,明曉溪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僵在那裡,愣了好一會兒,才皺著鼻子深吸了一口氣:&ldo;牧流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罵你!如果不是你剛做完手術,我也許還會打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