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籠罩了她,一時間,她失去了所有反應,淚水滑下她的臉龐。明曉溪哭了。她哭著問他:&ldo;你在折磨我嗎?你居然有這麼恨我?你用傷害你自己來報復我嗎?牧流冰,你居然是一個這麼殘忍的人?&rdo;初夏的天氣。因為有雨,竟然清冷得象嚴寒的冬季。牧流冰優美晶瑩的指尖上是她晶瑩的淚水。他望著那顆淚水輕笑:&ldo;原來,你還會為我哭啊。你還會為我傷心嗎,你心裡還有我嗎,你不是早已將我拋下了?&rdo;新鮮的血彷彿五月的花,怒綻在牧流冰優美的唇上。他用沾血的唇吻幹指尖的淚,忽然笑了,笑得就象她第一次見他時那樣的清澈透明:&ldo;你誤解我了,曉溪,我怎麼會報復你呢?這只是我送給自己的禮物。&rdo;牧流冰拂上她淚溼的小臉,笑著眨眨眼:&ldo;前天是我的生日,真巧是吧,只比你早三天。&rdo;&ldo;冰……&rdo;&ldo;我知道你不記得,沒有人記得那天是我的生日,&rdo;鮮血不絕於縷地湧出他優美的唇,&ldo;可是我決定送自己一件生日禮物。&rdo;牧流冰望望這間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寓,滿足得卻彷彿這裡是世間最輝煌的宮殿:&ldo;我要再回到這裡,想一想我也曾經幸福過,雖然這幸福短暫得好象只有一眨眼的功夫。&rdo;一大口血從牧流冰的嘴裡噴出,濺到明曉溪的臉頰上。他皺著眉,想為她擦去。她抱住他有些虛軟的身體,淚水瘋狂地在臉上奔流:&ldo;不要再說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rdo;牧流冰固執地要推開她,眼神執拗而明亮:&ldo;我不要離開這裡,外面,都沒有你。&rdo;想一想,他又笑:&ldo;好象,這裡也沒有你。沒有燈光,沒有你的飯菜香,沒有你的聲音,你也不再回來,我想,你已經忘了這裡。&rdo;深藍色的窗簾,襯著他蒼白的臉,唇上的血,有種撕心裂肺的美。窗外天色漸黑。雨卻越下越大,被風吹斜,一直落到他和她的身上。牧流冰凝視眼睛紅腫腫的明曉溪,眼神一冷,聲音忽然變得比窗外的雨還要清寒:&ldo;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恨你。&rdo;明曉溪痛恨自己。這一刻,她為何只會哭泣,連一句話、一個字也說不出。&ldo;我應該恨你,你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你為什麼要讓我嘗過幸福的滋味,再將我拋下。如果我一直在黑暗中,我會覺得生命原本就冰冷得象死寂,你用你的愛把我送上雲端,再將我扔下地獄,明曉溪,你說我該不該恨你?&rdo;她淚眼望著他,他眼底的痛苦將她撕碎。牧流冰仇恨望著她:&ldo;我恨你,我最恨你的是,你讓我恨你也無法真的恨下去。&rdo;這一句話,抽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彷彿嘔出了體內最後一口鮮血,蒼白著臉,暈倒在明曉溪懷裡。皇家音樂廳的休息間。東浩雪甜笑著送上一束百合花:&ldo;澈哥哥,預祝你演出成功!&rdo;風澗澈微笑著接過花,拍拍她的腦袋:&ldo;謝謝你,小雪。&rdo;&ldo;嗯,那個……&rdo;東浩雪吞吞吐吐,瞟一眼身邊的小泉,小泉卻扭過臉去不睬她。她咬咬牙,然後滿臉堆笑地對風澗澈說:&ldo;有……有一些事情……明姐姐沒來得及和我們一起到……她……她一會兒就來……&rdo;風澗澈略微一怔:&ldo;出什麼事了嗎?&rdo;&ldo;沒事!沒事!什麼事也沒有!&rdo;東浩雪慌忙解釋,&ldo;只是一點小問題,沒關係的!&rdo;&ldo;這樣啊。&rdo;風澗澈望著窗外的夜雨。光榆醫院。氣氛壓抑得象死一般沉寂。明曉溪沉默地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靈魂似乎已經抽離。她兩頰被風吹乾的狼狽的淚跡,和胸前濺落的血花,觸目驚心得讓人覺得不真實。鬼堂站得筆直,直挺挺地站在手術室門旁,眼神陰鬱地瞪著亮著紅燈的&ldo;手術中&rdo;三個字,他右臉的刀疤益發顯得猙獰。蘭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跳起來,指住明曉溪的鼻子:&ldo;都是你!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女人!都是你害死了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