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回答，廷皓接著問。&ldo;比賽結束了嗎？&rdo;&ldo;嗯，結束了。&rdo;&ldo;打敗金敏珠了嗎？&rdo;&ldo;打敗了。&rdo;&ldo;打得精彩嗎？&rdo;&ldo;呃……&rdo;&ldo;把她踢下賽臺了嗎？&rdo;&ldo;……踢下了。&rdo;百糙的臉比剛才更紅。他朗聲大笑，就像很高興他的猜測都得到了預想的答案，似乎他是在邊走邊笑，手機那端傳來有人好奇他為何而笑的聲音。&ldo;ok，那就這樣，今晚做個好夢。&rdo;廷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在結束通話前，最後惡狠狠地補了一句，&ldo;以後不許再掐我的電話！&rdo;屋內一陣安靜。百糙將手機收起來，不知怎麼，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ldo;你出去。&rdo;若白聲音疲憊，對她下了逐客令。&ldo;……&rdo;她的面容一陣雪白，然後&ldo;刷&rdo;地通紅，連耳根都漲得紅彤彤。雖然他的口氣很淡，可是她能聽出他話中的厭倦。&ldo;我不想看到你。&rdo;若白麵無表情說出的這句話，將她打入冰寒的深井。百糙呆住，那些原本想要向他認錯的話，一股腦全都翻湧滯堵在她的喉嚨，結結巴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ldo;我……我……&rdo;亦楓正提著暖瓶打了開水回來。看到屋裡的情形，亦楓什麼也沒說，他放下暖壺，倒了杯水，徑直走到若白身旁，照顧起他來。&ldo;讓若白先休息吧。&rdo;初原走過來，攬住百糙的肩膀，將她向門口帶去，說：&ldo;等若白身體好一些，你再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rdo;晚霞映在天際。回到宿舍的百糙悶聲不吭，呆呆地坐在角落裡，原本沉默得彷彿隱形人一樣的光雅，抬頭看了她一眼。曉螢、梅玲、林鳳面面相覷，她們互相看看，彼此心知肚明，看樣子若白還是沒原諒百糙，才使得她這麼失魂落魄的。&ldo;啊，百糙，你打電話了沒？&rdo;眼珠轉轉，曉螢興高采烈地問。&ldo;電話？&rdo;百糙沒明白過來。&ldo;給你師父打電話呀，告訴他，你打敗金敏珠了！知道你要跟金敏珠比賽，還打下那樣的約定，你師父一定很擔心很著急的。&rdo;&ldo;礙…&rdo;對。百糙羞愧地拿出手機，只顧著若白師兄的病情，她竟然把這件事忘記了。雖然國際長途的話費肯定很貴，但是能早一分鐘讓師父放心就好。手指急切地按了幾個號碼，頓了頓，她又轉過頭去，小心翼翼地問：&ldo;光雅，我們一起打這個電話，好嗎？&rdo;跟木頭人一樣，光雅不說話，也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從小見多了光雅這樣的表情，百糙鬆一口氣，湊到她身邊，用她可以聽到聲音的距離，撥通了手機。梅樹的樹葉在傍晚的風中簌簌作響。手機那端，傳來百糙那孩子半是興奮半是不安的聲音，她戰勝了金敏珠。曲向南長長嘆了口氣。&ldo;師父？&rdo;手機中百糙的聲音立刻變得更加緊張不安，彷彿竟有了一絲恐慌。&ldo;對不起……師父……我……我知道……是我太沖動太莽撞……我往後再也……&rdo;&ldo;百糙，你是好孩子。&rdo;空氣中有葉片淡淡的清香，曲向南緩聲說。潮溼的淚霧倏地迷濛湧上。呆呆地握緊手機，百糙呆呆地望著身下的榻榻米，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良久良久說不出話，手機那端傳來晚風吹拂樹葉的輕響。&ldo;光雅……適應韓國的水土嗎？&rdo;曲向南的聲音在屋子裡清晰可聞，百糙猶豫一下，將手中的電話遞向光雅。光雅的面色登時雪白，她用黑漆漆的大眼睛瞪了百糙一眼，然後將頭猛地甩過去。&ldo;……光雅很好，&rdo;望著光雅的後背，百糙盡力用歡快的聲音說，&ldo;師父你放心吧，她沒有生病，也沒有水土不服，還抽空去了市區，玩得很開心呢！&rdo;光雅抿緊嘴唇。&ldo;百糙，在外面你多照顧她，光雅那孩子脾氣倔……&rdo;伴著幾聲肺音沉重的咳嗽，曲向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