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一直盼望的畫面。她知道師傅有多渴望光雅能接受他這個父親。她也始終很努力在幫助師父實現。然而,此刻看到這幅其樂融融的父女圖,她竟怔怔的,彷彿心底有某塊地方在慢慢的失落。慌亂地移開目光,百糙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一股潮溼卻猝不及防地衝向她的眼底。&ldo;百糙?&rdo;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光雅半傾過身子,擔憂地看她:&ldo;你怎麼了?是坐飛機太累了嗎?&rdo;&ldo;沒事,我沒事。&rdo;百糙急忙搖頭,控制自己硬是逼退那種奇怪的情緒,不好意思的說,&ldo;現在已經好了。&rdo;&ldo;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rdo;曲向南凝視她,&ldo;訓練再重要,身體也是第一位的。&rdo;&ldo;是。&rdo;&ldo;暑假過後,你就要高三了。大學一定要讀,知道嗎?&rdo;&ldo;……是。&rdo;&ldo;你和光雅的學費已經全部準備好了,不用擔心這些。&rdo;&ldo;師父……&rdo;百糙吃驚的抬頭。&ldo;是真的,&rdo;光雅挽住她的胳膊,笑著說,&ldo;爸爸把存摺都給我看了,一共兩個存摺,一個是你的名字,一個是我的名字,都是從咱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存了。&rdo;&ldo;……&rdo;睫毛一顫,剛剛才剋制住的淚意忽然蜂擁而上,百糙慌忙扭過頭,淚水卻已撲簌簌滾落。&ldo;你這孩子……&rdo;曲向南緩聲嘆息。&ldo;謝謝師父,&rdo;手忙腳亂擦去臉上狼狽的淚水,百糙羞澀得抬不起頭,&ldo;不過,這次訓練營我贏得了一筆獎金,支付大學的學費應該不成問題。&rdo;&ldo;我也是,爸爸。&rdo;光雅同樣說,&ldo;我打算就考本城的大學,這兩年我打工的餐廳說,會一直讓我在那裡兼職,所以我的學費,我可以自己負擔的。&rdo;&ldo;爸爸,這些錢你先留著,&rdo;光雅的臉紅了紅,&ldo;或者有一天,我和百糙出嫁的時候,給我們當嫁妝吧。&rdo;下午的夏風裡。圍坐在小方桌旁,光雅負責倒茶,三人靜靜的說著話,時間如此寧靜地過去,又吃了晚飯,一晃夜色已深。&ldo;這是我親手醃的梅子。&rdo;臨走前,光雅捧出一個小瓷壇,她含笑看了看庭院的梅樹,對百糙說:&ldo;你不會相信吧,上個月這棵梅樹居然結出了果子,紅紅的,圓圓的。剛摘下來的時候很酸,我把它醃了醃,現在很甜了。&rdo;百糙也看向那株梅樹。&ldo;現在是你在照顧它嗎?&rdo;&ldo;嗯,我和爸爸一起照顧它。&rdo;接過那壇梅子,百糙正要說謝謝,在漫天灑落的星光中,光雅忽然伸臂抱住了她。腦袋依偎在百糙的肩頭,光雅睫毛顫動,然後又更緊的抱了抱她,說,:&ldo;謝謝你,百糙。&rdo;夏日盛陽下,潔白的建築熠熠生光,走上高高的一層層臺階,百糙仰頭望向有一個多月沒有來過的訓練中心。就像從一場夢,又回到了現實,有種既熟悉的又陌生的感覺。&ldo;昨天我等了你一天,實在等得無聊了,才跟阿茵出去看電影,&rdo;用手遮住頭頂的豔陽,曉螢邊走邊埋怨地說,&ldo;結果我看完電影都回來了,你居然還沒有回來,你幹嘛去了啊?&rdo;&ldo;我去了師父那裡。&rdo;&ldo;去那麼久?&rdo;曉螢一臉不信,&ldo;然後呢?又去了哪裡?&rdo;&ldo;……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初原師兄。&rdo;&ldo;……&rdo;曉螢扁扁嘴,&ldo;都說了些什麼?&rdo;&ldo;沒什麼,&rdo;百糙的臉有點紅,&ldo;後來,我去了若白師兄的宿舍,但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若白師兄。回去才發現已經那麼晚了,你已經睡下了,對不起,曉螢,我不知道你也在等我。&rdo;&ldo;你等在外面?&rdo;&ldo;嗯&rdo;以前每逢暑假,若白師兄都會出去打工。她以為那個時間若白師兄會回來的,可是,她等啊等啊,總以為下一秒若白師兄就會出現,卻一直沒有等到。&ldo;呃,在韓國這一個月,你從來沒跟若白師兄聯絡過嗎?&rdo;曉螢撓撓頭,神情有些古怪。&ldo;沒有&rdo;雲嶽宗師命她專心練功,將所有與外界聯絡的通訊工具全部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