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入夜的溫度肯定極低,可是站在這裡她絲毫感覺不到。在經歷了那麼多寒冷之後再享受到溫暖也算是一件幸事吧,嚴真想,就這樣下去吧。…………熬到十一點,嚴真將已然睡熟的顧珈銘抱回了他的房間。小朋友玩兒累了,說是要等爸爸回來一起守歲,可是沒到九點就趴她腿上睡著了。嚴真心裡默唸小壞蛋,睡這麼早,她還沒來得及跟他說新年好呢,小朋友沉得她幾乎都要抱不動了,過了今天可就又長一歲了。順了順他的小短毛,嚴真剛給他蓋好被子關燈走出來,就聽見門口想起了窸窸窣窣的鑰匙聲,可是半天了也沒見他開啟門,該是喝多了吧?嚴真揉揉眼睛,開啟門一看,果然,某位首長正低頭拿著一把鑰匙尋思哪個能開啟他家的門呢。忽然灑出來的暖色燈光讓他怔了一下,抬頭,看見站在自己對面的嬌俏女人,淡淡笑了下。顧淮越酒量不小,可是這是在部隊,輪到過年尤其還輪到這過年的事兒上,誰還記得你軍銜多大,就一句話‐‐感情深,一口悶!即便是顧淮越,也被灌了不少酒。想到這兒,顧參謀長低斥一聲:&ldo;混小子。&rdo;嚴真抬眸凝視了他半天,不由自主地笑了,趕緊把他拉了進來,不讓這人在那兒幹戳著了。進屋之後她去廚房調了一杯蜂蜜水,溫度正好的時候端給他喝。顧淮越正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嚴真遞給他蜂蜜水,他接了過來,嚐了一口,就低頭把玩著水杯。嚴真在他身邊坐下,催促他快喝。他笑了笑,偏過頭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ldo;我只是剛剛想起一件事。&rdo;&ldo;什麼事?&rdo;&ldo;我記得就是去年有一次,我跟淮寧一塊兒去赴一個酒場,淮寧喝了不少,開車送他回家,我扶他進門之後梁和立馬就衝了一杯蜂蜜水。你知道那時候我在想什麼嗎?&rdo;他凝視著她,說,&ldo;我在想,有老婆真好。&rdo;嚴真愣了下,而後低聲問他:&ldo;你就沒讓和和給你衝一杯啊,就這麼自己開車回來的?&rdo;&ldo;有司機送。&rdo;他笑答。&ldo;這不是重點!&rdo;顧參謀長閉目靠向沙發靠枕,聲音有些疲憊:&ldo;其實這人啊,一旦被架上去了就下不來了。不是別人那兒說不過去,自己這兒就說不過去。&rdo;換句話說,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在弟妹那裡露怯。嚴真驀地就感覺心裡微微有些細針紮上去的疼痛感。她心疼他了,這樣一個男人,也許只有在喝了酒神智模糊的時候,才會允許自己流露出一絲絲的脆弱,想那些之前不敢想的事。回來悶頭睡一覺,再睜開眼,又是一個刀槍不入百鍊成鋼的人。&ldo;以後不許這樣了。&rdo;嚴真輕聲嗔怪他一句。沒想到首長很配合,握緊她的手,應了一聲。不會兒,又輕聲慨嘆了句:&ldo;反正我也是個有老婆的人了。&rdo;她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她發現,他喝醉了挺好,喝醉了就不會像架起來那樣了,對什麼都淡淡的,還能發現她的好了,不錯不錯!嚴真兀自樂著,沒注意到他一雙深邃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瞧,待她發現時,那雙眼睛已經盈滿了笑意。&ldo;怎麼了?&rdo;她保證她的臉紅紅的!&ldo;沒什麼,只是發現你頭髮上有個東西。&rdo;說著他捏下來一小片鴨絨遞給她。嚴真伸手去接,沒想到登時天翻地覆一般,她被騰空抱緊了他的懷抱,還未待她反應過來,他的吻已經壓了下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吻她了,第一次是小朋友的惡作劇,蜻蜓點水,第二次是他在生氣,唇齒間全是他的怒意,第三次……第三次嚴真只有一種熾熱和窒息的感覺,這讓她幾乎有些招架不來,驚慌失措中攬住他的脖子。顧淮越撥開她的長髮,淡淡的馨香讓他不由自主地加深這個吻,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吻她,只是吻一下就好,可是這一吻,就停不了了。他的理智所剩無幾,直到她的眼底覆上濛濛一層水汽。顧淮越鬆開她,抵著她的額頭平復著氣息。她還有些緊張,他感覺出來了,所以只好鬆開她。&ldo;去休息吧。&rdo;嚴真登時抬頭看著他,只是微微喘著氣,說不出話來。他微微一笑,不過卻是苦笑。&ldo;你喝多了。&rdo;良久,嚴真悶頭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