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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夜到白天。在醫院裡,中彈負傷的越瑄先是接受了足足四個小時的搶救手術,中間幾度危急,醫生讓通知家屬籤病危通知單時,謝浦與謝平焦急地商議要不要告訴已經遠去瑞士的謝華菱,又怕謝華菱的心臟無法承受這個打擊。葉嬰默默接過病危通知單,簽上自己的名字。&ldo;葉小姐,請你離開!&rdo;謝平再也剋制不住對她的反感,他黑著臉,鐵塔般的身影矗在她的面前,阻擋她望向手術室的視線。&ldo;你這是什麼態度?!二少受傷,葉小姐心裡也很難過!罪魁禍首是森明美,關葉小姐什麼事!&rdo;喬治從警局錄完筆錄後匆匆趕來,他對謝平的態度很不滿。雖然是謝平帶人保住了那兩箱參賽作品,是謝浦帶人趕到銀座k與森明美派來放火的那些人搏鬥,為消防車的到來爭取了時間,可是此刻謝平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好像把所有的罪過都算在了葉小姐頭上。&ldo;夠了,都別說了!&rdo;謝浦皺眉,他將謝平拉開,看向面色蒼白的葉嬰,說:&ldo;葉小姐,您先休息一下。&rdo;&ldo;……&rdo;腦中漲裂般的痛,葉嬰木然地望了眼謝浦,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中坐下。&ldo;手術中&rdo;的紅燈始終亮著,時間如煎熬般,一分一秒,嘀嗒嘀嗒地流逝。走廊的玻璃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又飄起了雪,一片一片的雪花。今年冬天的雪格外多,也格外冷。一夜之間,大雪再一次將整個世界變成白色皚皚。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葉嬰恍惚地想到,上一次見到越瑄也是在這家醫院,也是在醫院的長廊,她也是坐在靠牆的長椅。那一次,越瑄的輪椅緩緩從她面前駛過,她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看他。她顫抖著閉上眼睛,她的身體也漸漸顫抖。她一次次告訴自己,這世界如此冰冷,沒有人可以相信,沒有人可以依賴,然而,那在危險中一次次將她保護,車禍中將她護在身下,濃煙瀰漫中為她擋住子彈的……那個人……將臉埋進雙手,她蜷縮在長椅上,身體一陣陣戰慄,她突然無比害怕這個世界,害怕這個世界的殘酷,害怕當&ldo;手術中&rdo;的紅燈滅掉,醫生們告訴她……&ldo;出來了!&rdo;手術燈滅掉,潘亭亭緊張地低喊。她是跟喬治一起從警局過來的,然後一直陪著葉嬰,但她懷疑葉嬰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此刻的葉嬰完全不似平日那個淡定冷靜的葉嬰,而是恍惚戰慄得將自己厚厚封起來。病c黃被推出來。那雪白的薄被下越瑄蒼白失血,他彷彿在沉沉地睡著,一動不動,連睫毛些微的顫動也沒有。腦中轟然,胸口的窒息感令葉嬰的眼前陣陣發黑,她顫抖著碰向他的手指,如此冰冷,冰冷得就像已經沒有生命。……耳邊是嗡嗡的聲音,她試圖去聽,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有人晃動她的肩膀,她才突然明白他還活著,沒有死,他還活著!重症監護室。嘀……嘀……嘀……各種監護儀有規律地顯示著,病c黃上的越瑄在昏睡中靜靜呼吸。醫生再一次檢查了各項資料,調整了用藥和劑量,然後對謝浦、謝平和葉嬰說:&ldo;真是奇蹟,謝先生的身體狀況一向不好,這次中彈極為兇險,又併發嚴重的哮喘,導致大出血,手術的時候有三四次都險些救不回來。但謝先生的意志力是我見過最堅韌的,是一定要活下來的意志,救了他。放心吧,目前看起來各種情況都是良好的,相信用不了多久,謝先生就可以醒過來了。&rdo;五個小時後。病c黃上,越瑄眉心緊皺,額頭沁出細汗,睫毛不安地顫動,謝浦與謝平第一時間圍上來,葉嬰被他們擠到更遠的地方。窗外雪花紛飛,時間恍如緩慢的定格,當越瑄終於緩緩睜開眼睛,葉嬰顫抖著雙手合十,感謝那些她以前從未相信過的神靈。&ldo;……&rdo;嘴唇蒼白,越瑄的聲音微不可聽。&ldo;二少?&rdo;謝浦更低地俯下身,仔細聽了幾遍,他輕聲告訴越瑄說:&ldo;葉小姐沒受傷,她就在這裡。&rdo;說完,謝浦將身體讓開。空氣中彷彿染著飄雪的靜謐,病c黃上的越瑄無法看清那個身影,他吃力看過去,只能看到一片影影綽綽,於是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謝平黑著臉,他拉過一張椅子,反手將葉嬰往前推,將她一把按坐在緊挨越瑄的c黃邊,甕聲說:&ldo;二少,她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您往後保重好您自己,那些狼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