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反應。越瑄仍舊如泥塑木雕一般。海風帶著新鮮的腥氣,一層層拍打沙灘,海鷗在空中聲嘶力竭地盤旋叫喊,看著他如此漠然、如此冷淡‐葉嬰猛然站起身!吱‐椅腳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居高臨下看著輪椅中始終沉默的越瑄,她胸口劇烈起伏,心中翻滾著很多尖銳如刀的話語,那些可以刺傷他的話語,那些可以向他宣戰的話語!她可以告訴他,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她喜歡的一直都是越璨,她對他也不過是在演戲!她可以告訴他,他如此利用她,她將會報復回來,她心胸狹窄,她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她絕不會放過他!然而,那遠處海鷗的啼鳴,恍惚令她想起訂婚後的第一個清晨。那個清晨,窗外也有鳥鳴,她迷濛地睜開眼睛,枕畔是他清寧的身影。薄被下,她光裸的腿緊緊纏著他修長的雙腿,心中有著灑滿了陽光般的滿足,暖洋洋的,動也不想動。閉了閉眼睛,將手中的那杯冰水緩緩放在餐桌上,葉嬰失神地望向輪椅中的這個男人。無論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此刻的越瑄清華內蘊,在清冷的陽光下,他整個人如同雨後的梔子花一般雪白,雪白得近乎透明。&ldo;再見。&rdo;收起所有那些可以發洩憤怒的語句,壓抑住胸口翻騰的情緒,她的目光落在他膝上那塊略顯單薄的毯子,略頓一下,澀聲說:&ldo;保重。&rdo;蔚藍的天空,蔚藍的海面,金色的沙灘,燦爛清冷的陽光,海鷗一直一直在海風中盤旋。最後再看一眼垂目默然的越瑄,葉嬰轉身離開。露天的德國餐廳,客人們仍然在優雅地進餐,小提琴手又在為別的客人演奏美妙的樂曲。那你愛的是森明美嗎?其實,她終究還想問他這一句。但又有什麼意義呢?無論他是否真正喜歡的是森明美,與她也不再有關係。如夢一場,即使再不甘心,即使再留戀,該醒了就要醒來。以往種種譬如昨日死,再相見也只是路人。&ldo;女神!等等我!&rdo;不顧其他客人的側目,孔衍庭高喊著從後面追上她。遠遠的,兩人的背影恍如一對璧人,越走越遠。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再也看不見。輪椅中的越瑄再也無法支撐,唇色慘白,他痛得身體一陣陣痙攣。這一次,他拿出了他所有的演技。他要她相信。他要她以為,他沒有那麼愛她;他要她以為,最愛她的永遠是越璨。即使這種相信和這種以為,會令他永遠失去她,令他失去生命中最美好最幸福的光芒。劇痛攫緊他的身體,眼前一片厚厚的黑暗,痛得無法透出呼吸,他顫抖地彎下腰去。餐桌上的白色咖啡杯,&ldo;啪&rdo;的一聲摔在地面,摔得粉身碎骨!&ldo;二少!&rdo;謝平痛呼。傍晚的時候,就在輿論還在為葉嬰正式就森明美抄襲提起訴訟而熱議時,突然有一個重磅訊息被各新聞媒體紛紛第一時間推送出來‐森明美宣佈:明天她將會召開新聞釋出會,屆時將會有重要證人出現,證明在亞洲高階女裝大賽中,真正的抄襲者是葉嬰!chapter2心臟如同被她戳上千百把鋒利的刀,她已經殘忍到毫無顧忌。第二天上午九點,孔衍庭開著他那輛最心愛的桃紅色邁巴赫將葉嬰載到謝氏集團大廈的門口。&ldo;bye,女神!祝你一天好心情!&rdo;從駕駛座探出頭,孔衍庭揮手,風騷地對她獻上一個飛吻。葉嬰笑了笑,走進高聳入雲的謝氏大廈,走進明亮寬闊的大廳,走到電梯前。周圍員工們表情複雜地打量她。身為二少越瑄的未婚妻,這段時間葉嬰卻一直被別的男人接送上下班。今天上午十點,森明美就會召開關於抄襲事件的新聞釋出會,她卻準時出現在這裡上班,好像沒事人一樣。這心理素質也太好了吧!叮‐電梯到達三十二層設計部。在前後左右無數道揣測的目光中,葉嬰徑直走向自己的設計部副總監辦公室。門一開啟,她發現喬治已經在裡面了。金黃色的朋克短髮,畫著誇張的黑眼圈,這是喬治最近喜歡的妝容,他正坐在桌前,蹺著腿畫設計圖。&ldo;哇靠,你居然來這裡?!&rdo;抬頭看到是她,喬治吃驚地叫,&ldo;一會兒森明美就要開釋出會,你不是應該跟你的公關團隊在一起研究對策嗎?&rdo;&ldo;什麼公關團隊,你出錢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