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怎麼來了？&rdo;若白皺眉。百糙咬住嘴唇，她沉默地盯著地面，既不回答他，也不再看他。&ldo;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rdo;若白媽媽責備了若白一句，又友善地對百糙說，&ldo;快坐下歇會兒，看這天熱的，若白，倒杯水給你師妹。姑娘，你先坐會兒啊，我去把臉盆裡的水倒了就回來。&rdo;&ldo;我去。&rdo;還沒等若白媽媽反應過來，百糙接過她手裡的臉盆已經出去了。一口水也不喝，什麼水果都不吃，在知道若白爸爸的病情已經控制住，再有幾天就可以徹底康復出院之後，百糙沉默地幹起活兒來。她仔細地用抹布清潔病房，從窗臺，到地面，從病c黃的欄杆，到凳子的凳腳，她小心翼翼地擦著，不蕩起一絲灰塵，抹布擦幾下就清洗了再來擦。&ldo;哎呀，真乾淨。&rdo;主任醫生巡房的時候，不住讚歎，告訴跟隨著的其他大夫和實習醫生們說，這樣乾淨的病房環境才最有利於病人身體的恢復。窗臺亮晶晶。地板亮晶晶。陪護家屬的凳子的四條凳腳也亮晶晶。跟隨在主任醫生的身旁，初原看到百糙正埋頭地擦拭一隻臉盆，似乎也一定要將它擦得亮晶晶。走到百糙身邊，初原說：&ldo;你知道了。&rdo;抬頭看到他，微怔了一下之後，百糙繼續悶頭擦臉盆。&ldo;對不起。&rdo;初原對她說，他並不想隱瞞她關於若白父親的事情，但是若白讓他一定不要告訴她，怕影響她複習考試。&ldo;沒有。&rdo;百糙搖搖頭。跟若白交代了幾句關於他父親的病情和治療方案，主任醫生又率著眾醫生去下一間病房。百糙依然沉默著繼續打掃屋內的衛生，暖壺亮晶晶，水杯亮晶晶，拿起洗乾淨的抹布，她又開始擦窗玻璃。&ldo;姑娘，別做這些了，快歇歇吧。&rdo;若白的媽媽不好意思地再次說。&ldo;跟我出去。&rdo;一把抓過她手中的抹布，若白拉住她的手肘，將她拉出病房，一路拉到走廊盡頭的露臺上，皺眉問她：&ldo;你來有什麼事？&rdo;百糙悶聲不吭地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一疊試卷。語文的試卷、數學的試卷、英語的試卷，她把所有的試卷統統掏出來，遞到他面前。翻了翻那些試卷，若白的眉心舒展開，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欣慰，聲音也輕和了很多。&ldo;第幾名？&rdo;&ldo;全年級第四。&rdo;&ldo;嗯，&rdo;若白點頭，唇角極淡的笑意如雪山上一朵淺色的冰蓮，&ldo;既然考試結束了，訓練就要開始抓緊，我已經把訓練計劃告訴亦楓，最近幾天由他……&rdo;頓了頓。看她始終沉默不語，若白皺起眉心。&ldo;你發什麼脾氣？&rdo;緊緊咬住嘴唇，百糙抬起頭看著他，眼底有潮溼的淚意，聲音卻硬硬的：&ldo;為什麼不告訴我？&rdo;吸一口氣，她壓下聲音中的哽咽。&ldo;所有你想讓我做到的事情，我從來都是拼盡全力去做，不管多難，一定會去做到。可是，你知道嗎？並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師兄，我就必須要聽你所有的命令。我聽，是因為我知道你不僅僅是把我當成師妹，更把我當成親人和朋友，你所有命令我去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我好。所以，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rdo;&ldo;可是，我很難過……&rdo;淚意洶湧著想衝出她的眼眶。&ldo;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卻什麼也不跟我說。若白師兄，是你覺得我根本幫不上忙，還是你覺得有些事根本沒有必要告訴不相干的人？&rdo;&ldo;說什麼傻話！&rdo;看到她眼圈紅得像小兔子一樣，偏偏又極力剋制著不讓淚水流出來，若白忍不住伸手將她摟進懷中，讓自己胸前的衣服吸走她的淚。&ldo;我可以幫忙的！&rdo;被他摟住，她的聲音變得悶悶的，但倔強依舊，&ldo;真的，我可以幫忙的！你看，我至少可以打掃衛生，我還可以做飯、送飯、洗衣服……&rdo;有水痕溼溼地透過他的襯衣，涼涼的，又熱熱的。&ldo;我一個人就足夠，&rdo;假裝不知道她的淚水，若白淡聲說，&ldo;何必影響你複習考試。&rdo;&ldo;就算我來幫忙，也不會影響我的考試！&rdo;從他的懷中掙扎出來，百糙臉上還隱約有淚痕，&ldo;難道，若白師兄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嗎？既然我答應了你，這次期末考試要考進前十名，就一定能做到，不管遇到什麼情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