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希望,&rdo;有些澀重,又是清晰的,越瑄眼神複雜地凝視她,緩緩說,&ldo;我同明美結婚嗎?&rdo;&ldo;你再說一遍。&rdo;葉嬰眨了眨眼睛。&ldo;……你希望,&rdo;越瑄喑啞地說,&ldo;我同明美……&rdo;&ldo;你居然真的敢重說一次!&rdo;葉嬰咬牙切齒地撲上去,狠狠用雙手捧住他的面頰,用力揉搓著,&ldo;你是我的!我早就告訴過你,你是我的!從森明美放棄你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經是我的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懂不懂?!&rdo;&ldo;我怎麼可能會希望你同森明美結婚!&rdo;她瞪著他,帶著幾分怒火。&ldo;你說過你喜歡我,還是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親口對你爺爺說的,所以你沒有反悔的權利!如果你敢拋棄我,跑去跟別的女人結婚,我就‐‐我就‐‐&rdo;越瑄深深地望著她。好像在研究她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在演戲。&ldo;‐‐我就一口一口咬死你!&rdo;埋下頭,她咬住他的唇瓣,兇巴巴地用力一咬,將他的嘴唇咬破了一點。他低吟一聲,溫熱的血液染上她的唇片。抬起頭,她得意地笑,&ldo;怕了沒?你再敢說一遍,我就再咬你一口!&rdo;唇上染著他的血。她笑得如同妖豔的血薔薇。竟沒有察覺。她自己的下唇也有一個小小的傷口,卻不是被他弄破的。&ldo;……好。&rdo;目光從她的下唇靜靜收回,越瑄輕聲說:&ldo;我知道了。&rdo;如果他與明美結婚,那麼,她或許就能夠……但她拒絕了。雖然不知她的拒絕裡有幾分真意,然而,夜風吹來薔薇的花香,望著她近在面前的笑顏,他什麼都不願意再去想。這一晚過得很漫長。等葉嬰打著哈欠,也鑽進薄被裡的時候,牆壁上的靜音時鐘指到了夜裡一點。關了燈,房間裡黑暗一片,只有天花板影影綽綽映著窗外的花影,她很困,卻睡不著。身邊的越瑄也沒有睡著。心中有某種痠軟的感情湧動,她翻個了身,閉著眼睛,小心翼翼地挨近他的枕頭。屬於他的清越氣息將她包圍,她輕輕嗅了嗅鼻子,依舊閉著眼睛,偷偷伸出一隻腳,在薄被下碰了碰他。黑暗中,她一邊裝睡,一邊悄聲問:&ldo;……這樣會不會疼?&rdo;聲音湧在喉嚨裡,越瑄貌似平靜地躺著,黑暗中卻仍然能隱約看出他耳畔的暈紅,半晌,他啞聲回答她說:&ldo;不疼。&rdo;&ldo;有感覺嗎?&rdo;&ldo;……有一點。&rdo;&ldo;什麼感覺?&rdo;&ldo;……你的腳趾,涼涼的。&rdo;在薄被裡,她的腳趾偷偷摸摸一路向上探索。&ldo;那這裡有感覺嗎?&rdo;&ldo;……有。&rdo;&ldo;這裡呢?&rdo;&ldo;……有……&rdo;&ldo;這裡呢?&rdo;直到他暈紅著臉,吃力地翻身吻住了她!在溫暖的薄被裡,兩人輕柔纏綿地吻著彼此,輕柔纏綿地抱在一起,慢慢地睡著了。同樣的夜色。浴室裡,映目是蒸騰著的白茫茫的水汽和小麥色赤裸的肌膚。越璨閉著眼睛,面無表情地赤足站在花灑下,任由暴雨般的水流衝打。晶瑩的水流蜿蜒而下,從漆黑的眼睫,到他的脖頸,到他的胸肌‐‐臨近胸口處。那顆鮮紅細小的硃砂痣。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孤傲的女孩子曾經伏在他的胸口,用她的指甲輕輕颳著這顆硃砂痣,說,那像一滴血,像是從心底沁出來的血。她吻過那滴血。她說,這顆硃砂痣是屬於她的,這一世,他都不可以再讓別的女人看見它。溼潤的水流一股股沖洗著他的全身。自他的胸肌,蜿蜒過勁瘦的腰部,再往下,越璨木然地閉著眼睛,水流漫延過他的大腿內側。在那裡,還有一顆硃砂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裡有顆痣,直到被她發現。當時的她羞紅慌亂地閉上眼睛,而後卻又假裝鎮定地調侃他,說,在這個位置,它應該是一顆守宮砂。水流打溼他緊閉的眼睫。那些是在他心底珍藏的記憶,只有在最深沉的夜裡,才會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去想起。他不敢反覆地想,怕想起得多了,那些記憶會被碰掉一些什麼,會不再那麼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