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翠西兩眼已熬得通紅,將最後一枚水鑽釘好在禮服的裙角,再同葉嬰一起,小心翼翼地把禮服裙套好在立模的身上。看著全部完成的那件禮服,翠西呆呆地張大嘴巴,半晌,才如夢初醒般呆呆地看向身旁的葉嬰,彷彿是第一次見到她。望著晨光中的那條禮服裙。葉嬰靜然一笑。讓翠西先回家休息,她自己略收拾整理了一下設計室。整整熬了一個通宵,此時卻格外有精神,她關上燈,反手鎖好門,轉身正準備離開,忽然心生異覺,猛地抬頭‐‐晨曦中,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逆光而立!&ldo;嗨。&rdo;那身影彷彿壓下來一般,如一座山,將葉嬰的光影全部籠罩住。她的心臟瞬時攫緊,迅速後退了一步,後背頂到設計室緊閉的房門上!&ldo;呵,你在害怕?&rdo;低啞得近乎性感的聲音逼近她,逆光的晨曦中,越璨的面頰隱約有微青色的鬍鬚痕跡,身上混合著濃烈的煙糙、酒精的氣味,彷彿一夜未眠,他這樣似笑非笑地逼近著她,散發出無比危險的氣息,眼底似是嘲弄又似是冰冷。&ldo;……是你。&rdo;後背緊抵著房門,葉嬰吃力地側過頭去,試圖拉開同他的距離,然而他的呼吸依舊在她的耳畔,滾燙的,一下一下的呼吸,灼熱危險得彷彿一點就著!&ldo;你來幹什麼?&rdo;心頭的波動勉強抑制下去,葉嬰惱怒於自己剛才的失措,她又將頭轉過來,唇角勾出一抹渾不在意的笑容,眼睛亮幽幽地直視著他,說:&ldo;莫非大少是來做間諜的,要看看我設計出的禮服能不能比得上森小姐的作品?&rdo;越璨眼神古怪地回視著她。&ldo;你一整晚熬夜,就是在做潘亭亭的禮服?&rdo;&ldo;否則呢?&rdo;她笑笑地說,&ldo;難道我在這裡一整晚,就是在等你來找我嗎?&rdo;自從大雨滂沱那晚,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見到他。那晚他說過的每句話,她都還記得非常清晰。&ldo;潘亭亭的事情,你是故意的。&rdo;居高臨下將她牢牢困在房門和雙臂之間,越璨緩聲說,&ldo;根本不是什麼想到了一起,而是你知道明美想用潘亭亭開啟知名度,就故意去跟她搶。&rdo;&ldo;哈哈。&rdo;葉嬰笑了,她笑著斜睨他。&ldo;還真讓我說著了,大少果然是為了潘亭亭的事情來的。怎麼,森小姐擔心潘亭亭會選擇我的設計,專程請你來當說客的嗎?沒錯,那次在餐廳裡看到潘亭亭同你們一起吃飯,我就猜到了森小姐的意圖。所以,我也偏偏要用同樣的企劃案,偏偏就是要同森小姐搶,怎麼樣呢?&rdo;越璨面色沉鬱。&ldo;心疼了?&rdo;葉嬰笑容嫵媚,&ldo;可惜,就算是你來當說客也不行,我不會把潘亭亭讓給森明美的。我就是要把森明美看中的東西全都一件一件地搶走!我就是心狠手辣!我就是喜歡傷害&lso;無辜&rso;!我就是已經整個人都扭曲了!怎麼樣呢?!&rdo;清晨的店內。越璨的面容陷在陰影中,她的笑意盈盈卻彷彿金黃色的晨曦點亮。她的笑容是挑釁的,他沉怒地咬了咬牙,極想伸出手來一掌捏死她,卻又想就這樣緊緊挨近著她,看她睫毛的顫動,呼吸她身體的溫熱芬芳。&ldo;你答應了越瑄什麼?&rdo;閉眼忍耐了一下,越璨聲音粗噶地問。昨晚聽到謝灃的彙報,他一夜無法平靜,最終還是按捺不住,來到這裡直接找她問個究竟。&ldo;嗯?&rdo;話題轉得太快,葉嬰愣了愣。&ldo;昨天,越瑄讓幾家珠寶店的經理過去,&rdo;越璨深吸口氣,直直逼視著她,&ldo;說是要挑選鑽戒……&rdo;&ldo;哦。&rdo;葉嬰眨眨眼睛,笑了,&ldo;原來你是來問這件事情的。&rdo;&ldo;你……&rdo;他怒瞪著她。瞅著他,她連眼角都是笑著的,輕飄飄地回答他說:&ldo;是的,我答應了越瑄的求婚。&rdo;手指一緊,越璨的面色瞬時蒼白。&ldo;都怨你,越瑄應該是想要給我一個驚喜的,現在被你破壞掉了。&rdo;她埋怨似的說,回眸又笑道,&ldo;不過,我會假裝不知道,省得辜負了他的苦心。&rdo;&ldo;你說的是真的?&rdo;眼神有些恍惚,越璨想裝作毫不在意,然而血色一絲一絲從他的面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