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尹小姐……&rdo;沈管家動容,頓了一頓,又搖頭說,&ldo;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沒有資格再留下來。&rdo;看著這個固執的老人。尹夏沫輕吸口氣,說:&ldo;即使你走了,又能彌補些什麼?……留下吧,不要讓歐辰身邊再少一個親厚的人,歐辰離不開您,您‐‐恐怕也離不開歐辰吧。&rdo;&ldo;至於我,&rdo;她的眼底澄靜如琥珀,&ldo;如果需要,我可以讓眼睛過濾掉任何不想看到的事物。&rdo;說完,她將老人手中的行李箱接過來,重新放回桌上。走出沈管家的臥室。尹夏沫心裡一片寧靜,在秋日的陽光裡,過去的事情在終於知道真相之後如同烏雲被漸漸吹散。曾經怨恨過他,以為那些都是他的報復,以為他以前對她的感情只如對洋娃娃一般,喜歡就要佔有,得不到就要毀掉。可是‐‐原來是她誤會了他。在那個櫻花樹下的分手之夜,他竟然……陽光照耀的地面上,有一個斜長的投影,她怔怔地抬起頭,那人赫然正是歐辰。他站在走廊裡的落地玻璃窗前,不知已經站在那裡多久,光線從身後漫射而來,他的輪廓彷彿被太陽的光芒鑲上金邊,手腕上的綠蕾絲在秋日微風中輕輕飄飛。&ldo;你‐‐是來找我嗎?&rdo;聲音裡有壓抑的黯然,歐辰凝視著她。當傭人告訴他,她正在客廳等候時,短暫的欣喜過後卻是一陣心慌。方才她與沈管家的對話,他也聽到了。雖然感激她挽留下來了沈管家,可是又擔心她的不介意是因為不會和他生活在一起。她來找他。是由於無法寬宥六年前的痛苦往事而要求取消婚禮嗎?&ldo;是的。原本前兩天就打算來的,但是醫院裡小澄透析的時候反應比較強烈,所以今天才過來。&rdo;她輕聲說。&ldo;現在怎樣?&rdo;&ldo;已經恢復過來了。&rdo;兩人邊走邊說,歐辰帶她走進書房,那裡很安靜,沒有傭人。黑色的大理石地面,黑色的書桌,深綠色的窗簾。六年前她經常在這個房間安靜地做功課,他在旁邊看一些公司的情況彙報。偶爾抬頭,她會發現他正出神地凝視著自己,眼睛像春日湖泊的水面一樣是明亮的綠色。書房裡跟六年前幾乎完全一樣,只是桌上多擺了一些照片相框。各式原木的鏡框裡,有些照片的場景是很久很久以前,她以為只有一份,只被藏在她客廳的木盒裡。一張是校園的廣場上,少年的他輕彎下腰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個吻;一張是湖邊,年少的她背倚著加長林肯,溫柔地用毛巾為晨跑回來的他擦拭汗水。有一些是新的照片,一張是為蕾歐拍廣告時,她在蔚藍的大海里扮成可愛的小美人魚;一張是傍晚的彩霞中,她低頭為他纏系綠蕾絲,重重疊疊的綠蕾絲纏在他的手腕上,兩個人彷彿被霞光映成一幅畫……還有一些照片的鏡框被掩映著看不清楚,望著那些照片,她的心如同被重重地擰了一下,疼痛慢慢擴散開來。&ldo;剛剛收到了偵訊社傳真過來的調查結果,正打算拿到醫院給你看。&rdo;歐辰拿起一份檔案,遞到她的面前,凝聲說,&ldo;雖然是沈管家授意透過法院收回你們的房子和凍結銀行帳戶,不過,那些欺負你和小澄的人並不是沈管家派去的。他們是一夥流氓,想趁火打劫,在歐氏集團正式接收房子之前將值錢的東西搬走,不料正好被你們撞上,所以冒充是歐氏集團的人員。&rdo;尹夏沫驚住。翻開那份檔案,她手指一顫,昔日那個黝黑青年的照片赫然印在紙頁上,濃稠的血腥氣,猥褻猖狂的笑聲,她閉上眼睛,努力不讓黑暗再次將她包圍!&ldo;他已經死了。&rdo;&ldo;……&rdo;她臉色蒼白,&ldo;是被我……&rdo;&ldo;不是。當時他住院一段時間就康復了,但是三年後在一次鬥毆中被人打死了。&rdo;原打算將那個欺負她的黝黑青年抓過來,讓她決定如何處置,卻料不到那人居然已經死掉了。慢慢將檔案合上。尹夏沫望著窗外的陽光,時間一晃而過,所謂的恩恩怨怨在上天的安排面前顯得渺小而微不足道。&ldo;……如果你今天來,是因為無法原諒過去的事情而要求取消婚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