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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像機鏡頭前。深夜,在超市貨架旁整理商品的尹夏沫聞聲望去,是洛熙眼睛亮亮地笑著,喊著她,抱著一堆即將在畫展中展出的畫稿出現在超市門口。特寫鏡頭推進尹夏沫的面部。她唇角的笑容像花兒一樣綻放,望著洛熙,就像望著全世界最值得驕傲的寶藏,眼中如大海般充滿了幸福的光芒…………滿地血泊。尹夏沫驚恐地抱著胸口中槍的洛熙,拼命地喊著,眼中狂亂的淚水滴落在洛熙蒼白的臉上,她捂著洛熙胸前流血的傷口,身子絕望地顫抖著,喉嚨沙啞地吶喊…………珍恩站在外圍,望著被六、七架攝像機包圍住的夏沫,此刻的夏沫就像小澄去世前的那個夏沫,光芒四射。她在鏡頭前或笑或流淚,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在影片的故事中,每一個笑容,每一滴淚水都動人心魄。或者夏沫就會好起來了呢?珍恩暗暗地祈禱,祈禱是天國的小澄安排了這部電影讓夏沫拍,這部電影是夏沫恢復正常的轉機。&ldo;ok!&rdo;但是似乎珍恩的祈禱並沒有太多的效果,隨著吳導演滿意地揮手喊停,燈光暗下,尹夏沫眼睛裡點燃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她沉默地坐回場邊。等待著下一場需要她出鏡的戲。她又彷彿回到了那個封閉的空間,看不到始終陪在她身邊的歐辰,看不到默默關注著她的洛熙。她只是低頭看著劇本,才短短的時間,劇本的邊頁已經被她的手指磨得發舊了起來。一天一天。尹夏沫彷彿割裂成了兩個人,拍戲時全情投入的夏沫和不拍戲時沉默恍惚的夏沫。不知怎的,這樣的夏沫讓珍恩更加膽戰心驚。隱約的,珍恩有種不安的恐懼,就好像夏沫是在燃燒她最後所有的生命演出這部電影,而當電影拍完的時候……珍恩不敢將自己的恐懼流露出來讓歐辰發現。歐辰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冰冷倨傲的歐辰少爺,在他令人心驚的憔悴消瘦中,更多的是令人吃驚的溫柔。每天照顧著夏沫的一切瑣事,他甚至細心到幫夏沫修剪指甲,彎腰替夏沫擦去鞋子上的灰塵。而在夏沫沉默出神的時候,歐辰也沉默出神地望著夏沫,如同他的生命就在她的體內,當她的生命消失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也會隨之消失。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畫境》的片場始終沒有像其它電影拍攝過程中那樣喧鬧過,無論在什麼地點拍攝都有歐氏集團請來的保全公司將追尋過來的記者們和圍觀的群眾遠遠隔離開,無論是劇務們搬動燈光道具、還是其它演員在場邊的閒聊都是靜悄悄的。&ldo;ok!很好!&rdo;吳導演的喊聲是片場唯一的高音。聽到這場戲也順利完成,攝像師和燈光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和劇務們一起將攝像機和照明燈搬到下一個場景處。因為下場戲接著就要開拍,尹夏沫和洛熙沒有走回場邊的休息區,兩人並肩坐在巨大的礁石上。今天的戲是在海邊拍攝的。春日的海邊清冷清冷,尹夏沫默默地望著蔚藍色的海面,海風將她的長髮吹得有些凌亂。一件外套輕輕披在她的肩上,那外套上還有著洛熙的體溫,而她彷彿一無所知,怔怔望著大海。&ldo;我在紐約的時候,每週都去教堂,有一次,聽到了一段祈禱文。&rdo;洛熙同樣地望著大海,聲音隨著海風飄進她的耳中,&ldo;願上帝賜我平靜的心,讓我接受我無法改變的事情……&rdo;海面上有金色的陽光。&ldo;……願上帝賜我勇氣,讓我改變我能改變的事情……&rdo;被海風吹過,海面上的金色的陽光像碎金子般一波波盪起。&ldo;……願上帝賜我智慧,讓我能夠分清這兩者。&rdo;遠處,幾隻海鷗在海面上飛翔,一波波盪起的陽光將它們的翅膀染成如自由般的金色。尹夏沫怔怔地看向海面,陽光將她的睫毛也映成淡淡的金色。&ldo;所有可以做到的事情,你都已經為小澄做到了,那些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就接受它吧。&rdo;洛熙痛惜地凝視著單薄如紙的她,&ldo;而現在的你,可不可以為了小澄,振作地生活下去呢?&rdo;海風輕輕吹過。歐辰沉默地望著坐在礁石上的那兩人,他手中拿著夏沫的外套,原本正要走過去的腳步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