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又因為過於鮮豔的紅唇顯得觸目驚心,青天白日看的人渾身不舒服,這要是夜裡撞見……定會以為撞見了母夜叉!“快點!”樂雲見青黛發愣,伸腳踢了下青黛的小腿。“這大司農承……的品味還真是奇特。”青黛一邊幫著樂雲畫一邊小聲嘟囔。“誰說我是按照他喜歡的模樣裝扮的?”樂雲曲起中指,敲了下青黛的額頭。青黛愣了下,眼睛瞪的滴流圓,“山奴哥哥不是……”不是收集了大司農承的喜好麼。“大司農承喜歡樣貌清秀性情溫婉,身材……”樂雲伸手朝自己的“平坦”的胸前比劃了一個巨大的起伏,“最好柔柔弱弱,說句話不貼上聽不見,走一步晃三晃,摔一跤疼的滿臉淚痕的那種。”青黛張口結舌,心說你既然知道怎麼還打扮成這樣,但隨即她飛快的反應過來,郡主這是不打算好好相看,這才全都照著對方品味反著來。郡主對山奴還真是……一往情深呢。樂雲清早命山奴去置辦出行的馬車,順道挑選陪同丫鬟侍衛,她好歹是郡主,這算是從逃殺場出來 還有時間“你幹啥呢快起來……”樂雲走到山奴跟前,小聲說。她一點也不想踩著山奴上車,雖然為主人墊腳,在奴隸多的人家,說是榮幸也不為過,但是她家這個奴隸有些不一樣。她家這奴隸不光敢對主人毛手毛腳,還敢拒絕主人。樂雲心裡山奴難搞的成程度不亞於活祖宗,可不是用來踩的。山奴不吭聲也不動,背繃的更直,他被樂雲買回來就晾在一邊,兩年內多,莫說親近的機會,就連墊腳都輪不上,現在哪怕是已經大逆不道的敢壓著人頂,也對墊腳這件事有了執念。樂雲咬牙邁步踩著他的背上去,鑽進鋪著厚厚軟墊的馬車,車伕駕著馬車走動起來,樂雲就順著小車窗叫了聲跟在車邊走的青黛。“你進來。”青黛躬身鑽進馬車,被這馬車裡豪華又庸俗的裝飾給震了下,跟樂雲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皇帝出行的馬車,也不至於這麼金光燦燦吧……”青黛摸著馬車車壁上的金箔,看那樣子恨不能啃個牙印,檢驗下真假。車內小案上有幾盤點心,樂雲抓了兩塊桃酥塞青黛嘴裡,“你去把山奴給我叫進來。”樂雲說著揉了揉眉心:“我想辦法制住他,免得等會到了天禧樓,他當眾再撲車跟前給我墊腳……”青黛正嚼著桃酥,聞言趕緊用手捂住以免噴出去,倆眼都笑成了兩條細縫,腮幫子鼓囊囊的,直朝樂雲擺手,示意她別說了。樂雲也笑彎了眼睛,馬車晃裡晃盪,茶壺和茶杯卻穩穩的立在小案上,樂雲伸手拿起一個茶杯,感覺到一股輕微的吸力,她放下又拿起了一次,說道:“這馬車也不全是花架子……”給青黛倒了一杯茶,好歹把嘴裡的桃酥嚥下去,青黛也拿著茶杯來回幾次放下,奇道:“難不成這杯子還是磁石做的。”樂雲搖了搖頭:“我自小稀罕物件也見過不少,但沒見過這種茶具——叫你帶的東西都帶了麼?”青黛說:“都帶著呢,在馬車後頭的小箱子裡,”青黛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把小鑰匙,遞給樂雲:“照郡主說的,撿的都是不起眼的黃金和首飾。”樂雲接過鑰匙,往胸前一揣,“嗯,你把嘴角的殘渣擦一擦,下去叫山奴吧。”青黛擦了擦嘴角,爬到門口又頓住,有些羞赧的指著小案上的點心,“我能不能拿一點……”“要給青峰嚐嚐?”樂雲問。青黛點了點頭。樂雲說:“別拿著個,待會到了天禧樓,你叫廚房專門做幾樣,給青峰送去。”“謝郡主!”青黛眉開眼笑,掀開車簾退出馬車。“小丫頭片子……”樂雲嘟囔著勾唇。青黛出去沒一會,馬車側壁被敲響。“主人叫山奴有什麼吩咐?”山奴問。“你進來,”樂雲一隻手肘倚著小案,臉上柔軟的笑意,與一身黑沉的裝扮格格不入。樂雲說:“你進來說。”“……是。”山奴的聲音有點遲疑,但是片刻還是爬上馬車,跪在車廂的邊上,又問了樂雲一遍:“主人叫山奴有什麼吩咐?”樂雲假模假式的按著自己的額角,“我頭疼,你過來給我按一按,”樂雲說:“我方才叫青黛幫我,她的手勁兒不夠。”山奴一聽樂雲不舒服,也不疑有他,膝行至樂雲的身邊,剛要伸手,樂雲反倒矮身避過,爬到車廂邊上,這車是有車門的,只不過此時大敞著掛在車壁上。樂雲將兩個掛在車壁上的車門解開,合攏後用鎖頭掛上,這才轉頭笑嘻嘻的看向山奴,接著絲毫不顧形象的原地一個四腳朝天滾,就滾到了山奴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