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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匹旋轉木馬上都已經坐了人,他們或憂傷,或開心,或哭泣。「連曾經專屬我們的『幸福』,也被佔領了。」裴凜藍望著旋轉木馬,苦澀地嘆氣。我緊緊地抱住了他,眼淚一個勁兒地掉,用淚雨滂沱來形容也不為過。是的,幸福被佔領了,專屬的幸福已經不復存在,「幸福木馬」定義,也只能遺憾地成為了回憶。裴凜藍心疼地撫摸著我額前的劉海,輕輕地湊向我的唇——他睫毛上細小的花粉抖落在我仰起的面龐上,可是我感受不到他唇瓣上薄荷的清香。我聽到他輕不可聞的嘆息……他的吻,最終沒有落在我的唇上。「向葵,再見了。」裴凜藍輕輕放開了我的手,聲音輕如鴻羽。瘦瘦的背影一剎那間就匯入了人流中。我的淚水又一次濡溼了脆弱的睫毛,最後,終於低下頭去號啕大哭。(4)期末的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了。醒江學校裡,到處都是高三的學長學姐成群攬在一起放肆大笑。「考得怎麼樣?」我問菲菲。「我想,應該不會留級了。」菲菲調皮地眨眨眼,「你呢?」我故作思考:「我想,我會和你一起升入高二吧。」隨即我們都忍不住笑了。一個星期前裴牧牧醒了,但是卻精神失常,而且遺忘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她醒的那天我去看過她,女生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所有人,眼眸澄澈得好像小鹿。她不再是原本那個做作而柔弱的裴牧牧,甚至連自己叫什麼也不記得了,可她卻出乎意料得記得有關夏已爵的一切。只有夏已爵在她的身邊,她才會露出單純而傻乎乎的微笑。我知道她的甦醒和症狀預料著什麼——夏已爵,最終還是會在她和我之間做一個選擇。這幾天夏已爵幾乎徹夜不眠地陪伴在裴牧牧的身邊,我們很少見面,偶然地接觸也只是沉默著躲避對方的視線,尷尬地擦肩而過,不發一言。心臟日日夜夜迅速而頹廢地衰老下去——親愛的向日葵戀人,現在的我和你,應該怎麼辦?我們最終逃不開命運的牽引,像兩隻失去了羽翼的蝴蝶,跌跌撞撞說離別。「我們去醫院看裴牧牧吧?我覺得她怪可憐的!」菲菲吸吸鼻子,拽拽沉浸在無奈中的我。我輕笑,撫摸著她細細的髮絲:「好啊,不過到了那裡,記得不要離開我。」「向葵,我不會的……怎麼了?」菲菲問。「呃,沒怎麼,我們走吧。」「嗯,我也去吧。」就在這時,一個女孩子說道。我們雙雙回頭,是甜甜微笑的蘇。她蓄著及肩的頭髮,笑眼彎彎,穿純白的衣裙,安靜而一塵不染。菲菲望著蘇眨了眨眼睛,再一次綻放爛漫的笑臉。自然而然地冰釋前嫌。看著她們的樣子,我最終也下定了決心。該來的最終還是會來,向葵,不需要逃避夏已爵了,請勇敢地面對現實。因為現在的你,是更勇敢、更堅強的向葵。(5)我們到達醫院,遠遠地便看見夏已爵靠在斐牧牧的病房外面的牆上,落寞而孤單。菲菲和蘇默契的走進了病房。夏已爵走進我,撥開額前漆黑的劉海,我看到他的眼睛紅紅的,像顫抖著淡粉色耳朵的小白兔的眼睛,溫順而靜默。「她……只需要我。」夏已爵說。「我也只需要你。」我說,笑容有些無奈的苦澀——是在為自己不切實際的挽留感到好笑。「你和她不一樣,她被我反反覆覆的傷害,我差點殺了她,現在她失憶了,還變成了精神病患者,我永遠無法擺脫掉她……「向葵,其實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我們早已不可能了。只是我們還天真的抱有幻想,企圖利用我們僅剩的勇氣,妄圖挽救一切。可這怎麼可能呢?發生的就是發生了,曾經做錯的事,永遠也沒有辦法去更改,更不可能狠下心去遺忘。每次擁抱你,每次親吻你,腦袋裡總盤旋著來自你體內的溫暖時,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想:我是一個殺人犯,一個殺人犯。斐牧牧,初夏,她們都是被我殺的。你明白這種感覺嗎?這一切的一切,都把我的心折磨的劇痛無比,我好怕,真的。「向葵,你曾給我太多的幸福和快樂,我不想回報你等量的痛苦與無奈。我掙脫不了這一切,也給不了你任何幸福。我累了,什麼都沒有了,卻不得不振作起來,行屍走肉的活在這個世界。「向葵,我們分開吧。」夏已爵,我都明白的。你想要表達一切,我都明白。我只是捨不得而已,捨不得我們曾經濃濃的幸福時光。可是現在,即使我有一千個不捨得,一萬個不捨得,也終究被現實係數收回了。我決定不做任何挽留,讓眼淚在纖細的淚腺中激漲得爆炸。「這一切,我都知道。」我平靜地看著他,「那麼哥哥,祝你幸福!」哥哥……最最親密而生疏的稱號,夏已爵,我最終還是這樣稱呼你,如此徒勞無力。夏已爵望著我,眼睛更加紅了他伸出手來抱住我,呼吸柔軟地沉滯下來,投影成巨大的花紋,無法更改地刻進我的心靈深處。「那麼,你也要幸福,妹妹。」夏已爵僅僅擁抱了我三秒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