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安消失的七天裡,有五天工作日,他被扣除了五天的薪水,為此他很疑惑。幾天後他就不再在意了,日子很快恢復如初。起初米可時時守著吳子安,生怕他會忽然消失,很快的,她對吳子安的熱情冷卻下來,她不再那麼頻繁地和他約會,也沒耐心再花四個小時為他煲湯。吳子安受了冷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很無助地向我求救。我跑去質問米可這算什麼,若是不在乎吳子安了,為什麼當初要把他送去什麼人型愛人專賣店復活。米可頭一次衝我發了火,她說那個吳子安是假的,真的吳子安已經死了,這個只是替代品,雖然很象,但只是替代品。米可說:“麻子,你忘了嗎,我們當初為什麼要吳子安回來。一年的時光是用來分別的,而不是廝守的。”我一直以為米可惟一的優點就是善良,想不到在這種時候,她比誰都冷酷。我不能反駁米可,也無法給吳子安一個解釋。我帶著很多很多錢,爬上了樓頂,把錢一張張撕掉,從樓上撒了下來。碎片飄啊飄,樓下有人撿,可是他們揀了那麼多,就是拼不起一張完整的來。碎了,就是碎了。吳子安,我們真是同命相憐牆壁上,我掛著一張畫板,每天都會更改上面的數字,那是我給吳子安寫的倒計時。我不再去酒吧和男人鬼混了,我通常都會拿一瓶酒,看著畫板上越來越小的數字發呆。拓對我的態度還是如以往的漠不關心,有時候他見到我,會顯得很焦躁。在床上纏綿時,他的瘋狂讓我不安。我想,我差不多也該收收心留在拓身邊了。人的生命那麼脆弱,說碎就碎,不如待在一個愛自己的人身邊,平平淡淡地度過算了。可是吳子安攪亂了我的思緒。他在半夜打電話給我,找我喝酒,低沉的聲音讓我無法拒絕。我爬下了拓的床,拓醒了,沒有攔我。他說:“只要你高興。”我和吳子安喝了很多酒,他和我說起米可的事,他說他低估了米可,他以為她單純無知,事實卻是她比誰都深沉老練。他不懂米可在想什麼,不知道她想要什麼。他有一種很重的挫敗感。我何嘗不是如此呢。從前視我如生命的拓,忽然就對我不管不問了。我拼命地找男人,無非就是想讓他注意我,即使象以前那麼多疑我也願意。而他只是傷心地看著我,拼命地假裝不在乎。我和吳子安在賓館開了房間,這是我第一次決定在身體上背叛拓。坐在賓館的床上時,我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吳子安很溫柔,他輕輕地吻著我的肌膚。臉,唇,脖子,後背,我慢慢舒緩了不安的情緒。吻在脊樑上時,他稍微地頓了一下,問我:“你背上怎麼寫著幾個數字?什麼意思?”數字?!我猛然一陣戰慄。吳子安仔細地看了看說:“是數字,0659—0759。”我從驚嚇中醒來,恍然大悟,這不是人型愛人的日期標誌麼!原來我已經死了啊,原來現在的我也是複製出來的人型愛人啊。一邊想著,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湧出了許多事,我記起了我死掉的那一天的事。5月2號,我死了那是5月2號,我在網上買了一隻泰國小香豬,賣家也是本市人,我們便約了晚上八點交易。七點時,賣家打電話說有事情脫不開身,把交易時間改在10點。10點鐘我下樓時,拓還沒回來,我想只是買一隻豬,很快就回來,就沒有打電話告訴拓。而就在我和賣家在樓下的街心花園交易時,卻被拓看到了。我付完錢賣家就走了,我提著那隻小小的香豬打算回家,拓走了過來,問我:“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居然還送了你禮物?”我對拓的懷疑感到很不耐煩,我告訴他這是我在網上買的,那個男人是賣家,可是拓根本不信,一定要追問我們的關係。我一氣之下就說:“好好,那是我勾搭的男人,行了吧!”拓喘著粗氣,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罵我:“賤人。”我被拓掐得很難受,不停地罵他,我越罵拓就掐得越緊。我喘不過氣來,漸漸地話也不能說了,意識變得模糊,我想,我大概要死了。我的身體越來越輕飄,什麼感覺也沒有了,隱隱約約地,我聽見拓哭喊的聲音:“麻子,你醒醒,我錯了,我再也不疑神疑鬼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攔著你了……”拓的聲音越來越遠,我真的要死了,真是不甘心,我還這麼年輕,還有好多事沒嘗試過。最後,我聽見一個男人噠噠的腳步聲,他用沙啞地聲音對拓說:“先生,你知道人型愛人專賣店嗎?”☆、死亡交友他終於知道,登陸到那個交友網站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生命抵押出去了。死亡交友三更林正29歲了還沒有女朋友,他的學歷,模樣,家世都還不錯,但就是遇不到傾心的女孩。家裡給他安排了幾次相親,對方的經濟條件很好,只是長得不算太美。林正每次相親完就搖頭,宣告自己喜歡美女,胸要大,腰要細,眼皮要雙。家裡人頓時翻了臉:“要那麼好看的幹什麼?就你那個木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