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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鍾氏花園時,陳嫂告訴無顏:“今天瑞秋小姐來過電話,說老爺這兩天就回國了。”“什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無顏一驚之下,幾乎氣急敗壞,“不是說他們要在瑞士至少待足兩個月嗎?”“可是瑞秋小姐說,老爺身體不適,進了一次醫院,好在施救及時,已經脫離危險了。可是老爺不想再在瑞士待下去,打算這兩天就回家了。”陳嫂遲疑一下,終於說,“小姐,你的樣子……”“我今天去了美容院。”無顏打斷她。真是,有眼睛的人都比令正細心,看來陳嫂已經察覺她的不尋常。她看看陳嫂還在樓梯口磨蹭著不肯離開,頓起疑竇,催問:“還有什麼事嗎?”“今天,我家裡人也打了電話來,要我回去一趟,可是小姐你看,老爺就要回來了,我這個時候請假……”原來是這樣,無顏鬆一口氣,連原因都不問,很痛快甚至很熱心地回答:“沒事,我在這兒呢,外公回來看見我會很驚喜的。你回家去吧,不著急。”陳嫂喜出望外,連著說了三個“謝謝小姐”,樂顛顛兒地倒了茶來,接著拎出一隻大編織袋子,便要向無顏告辭。無顏皺眉道:“這袋子怎麼這麼難看?家裡沒有行李箱嗎?找一個眼前用不著的先用就是了。”陳嫂眉開眼笑,忙說:“謝謝小姐,不過我這是保姆回鄉,又不是老爺出國,行李箱子太扎眼反倒不太平。”無顏便點了頭。令正隨無顏上了樓,兩人對坐著慢慢地喝茶,一時都是無話。陳嫂走了,偌大的鐘氏花園裡便只留下他與無顏兩個人,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難免沒有一絲綺念。然而瑞秋回國在即,又叫他不禁分神。雖然他與無顏開始在與瑞秋分手之後,可是不知為什麼,在他心中,總覺得對瑞秋有點兒抱歉,覺得要對瑞秋表白過才好與無顏正式開始。這也就是他一直口口聲聲對無顏說“不要離開我”,卻自始至終不曾說過“我愛你”的緣故,也算是這男孩子心底的一點兒痴愚和執著吧。無顏的心思就更加複雜,腦子裡幾乎有一萬個念頭在轉。半晌,慢慢理出頭緒來,眼下有兩件大事急需擔心:一是外公的身體,健康堪虞;二是自己還魂的真相即將被拆穿——瑞秋會陪外公一起回來,那時她將面對自己的好友兼情敵,情何以堪?而且外公知道自己已死,也許瑞秋也會知道,他們看到還魂的自己,將會如何大亂?不敢想像。還有,要不要告訴令正真相?如何啟齒?直接對他說:其實,我不是人,是一隻還魂的鬼。真的就這樣說嗎?“無顏,你聽到外公回來好像並不高興,是擔心外公的身體嗎?”令正打破沉默,“瑞秋會陪你外公一起回來,我想,我還是搬回自己的地方比較好,免得尷尬。”無顏愣愣地看著令正,心如亂麻,不能回應。他說他要和她分開,他說他要離去,是嗎?也許……也許真應該和令正稍微分開一小會兒,只是一小會兒,讓她好好想想,想清楚,重新計劃。可是,她的時間不多了,不能想太久;但是也不能不想,因為如果有意外,本已有限的時間會因此變得更短促。瑞秋,難道連這點兒時間也不肯給她?不行,得重新計劃,要找老鬼商量。對,老鬼二郎是她惟一夥伴。老鬼,二郎。但是這個晚上二郎給予無顏的不是支援,而是警告。“你不應告訴他關於那天鵝的真相。”二郎說,“洩露天機的人將不得善終。”“你看到了?”無顏驚訝,“那可是大白天。白天裡你也能到處走動?”“可以走,但是不能有所作為。”二郎豔羨地看著無顏,“不能像你那樣,完全像是一個正常人。”無顏苦笑。居然有人羨慕她,這不可笑嗎?二郎接著說:“那女孩我以前也見過的。”“女孩?你是說那天鵝的靈魂?對了,她是一個舞蹈演員嗎?”“是的,優秀的芭蕾舞演員,因為跳《天鵝湖》而成名。”二郎說,“那男子是她的音樂師,她暗戀他,併為了救他而死,死後化為天鵝。那天是她首次登臺,表演曲目是《天鵝之死》。”“天哪。”無顏屏息。真相竟然與她的猜想如此接近,她不知是高興還是感傷。為了所愛捐棄生命的人並不止她一個,而那隻天鵝的動機,甚至比她更高尚,更無所欲求。她沉思良久。二郎會錯了意,以為無顏因為自己的訓斥而在自省,不禁放緩語氣:“別太放在心上,以後留意就好。靈界有靈界的規矩,每個懷著不息心願重返人間的靈魂都是有使命的,不要驚動他們。”“他們?像我這樣的靈魂很多嗎?”無顏訝異,“為什麼我並沒有見到許多?”“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不過幽靈只因為有情而存在,除了‘情’之外一無所有,無形、無相、無聲、無色。你和那隻天鵝是比較幸運的一種,擁有血肉之軀,有形象,也有行動;但是大多數靈魂,就和我一樣,除非彼此有切身關係,否則,你看不到他們,他們也未必能看到你。有時候,我們在時空中彼此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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