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複雜,見到楚迎後,他已經明白為什麼邱穀雨死乞白賴地一定要將他帶到這間完全沒有內涵的酒吧,邱穀雨一早就發現了尾隨而至的楚迎,就等著楚迎迎頭撞上他們二人的真相,然後大鬧一場,徹底毀滅了這段婚姻。 邱穀雨對自己的心思從未遮著藏著,周巖硯看得通透,相對的,楚迎的心思也不難猜。 只要一想到傷心絕望的吳素琴,就連周巖硯自己都覺得,和邱穀雨的這條路,他若一意孤行走下去,只能提頭來見家人。 周巖硯長這麼大, 男人的苦悶 男人的苦悶 周巖硯心情不好,又不想說話,桌上擱著的酒被他一杯一杯灌進胃裡後,楚迎終於看不下去,伸手攔住了他召喚服務生送酒的手。 “讓他喝。”邱穀雨也不知是真心與楚迎作對,還是單純覺得沒有關係,出聲阻住楚迎道。 楚迎瞪了他一眼,冷聲說道:“你不知道他身體不好嗎?” 邱穀雨不為所動,冷笑道:“他是個男人。” 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價值觀不同的另一次小小體現,女人總忍不住用自己的溫柔將丈夫納入一個安全的保護傘內,不喝酒不抽菸不做任何存在危險隱患的事情,而男人便不同,男人的世界裡主張擎天撼地,你若是個男人,便該像一個男人般迎接任何危險與挑戰,包括酒精。 楚迎還想說些什麼,左手邊一直置身事外的秦靳突然輕聲勸道:“他有心事,不如讓他喝。” 秦靳之於楚迎,其實是一個立場很不鮮明的男人。楚迎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被慢慢入侵生活的危機感,她畏懼他,並迫切地渴望逃離他,可是他們兩個人卻又總是被各種各樣奇怪的緣分繫結在一起,共同經歷過的事實甚至讓楚迎產生一種錯覺,以為她和他其實也是戰友,理應齊頭並進,榮辱與共。 卻不想,這世間還有一句古語叫做“身在曹營心在漢”,還有一個成語叫做“各懷鬼胎”。 總之,楚迎在當刻是心無城府地相信著秦靳的,所以她安靜了,任由酒吧的服務員將一打嘉士伯和兩瓶芝華士送到他們桌上,邱穀雨二話不說,一把啟掉一瓶啤酒,“砰”的一聲砸在周巖硯面前。 周巖硯轉頭,睜著雙好看的眼,霧濛濛地看他。 邱穀雨也給自己開了瓶芝華士,他輕輕晃動玻璃杯中的透明酒液,手一揚,衝一眨不眨緊盯著自己的周巖硯笑道:“我乾杯,你隨意。”話剛說完,一整杯的酒全部下肚,邱穀雨伸著拇指抹掉嘴角的一點酒漬,滿面笑容地看著周巖硯。 周巖硯的身體繃得僵硬,他的眼也不知是不是被酒吧裡的昏黃燈光浸染了,愈見迷離,他傻愣愣地看了邱穀雨半晌,眼睛慢慢彎起,勾出一個笑容的弧度,嘴角卻不知不覺癟了下去。 他說:“好。” 他將一整瓶的啤酒一口悶下。 楚迎坐在周巖硯身邊,被他臉上的笑驚到心涼。 周巖硯這樣的笑,她二十多年來只見過一次。 那一次是在三年前,她去醫院為病重的周邦民送飯,卻在見到憔悴的周巖硯後鬼使神差地躲到了門後,她原本只是想讓那兩父子多一些獨處的時間,卻沒意料到,竟然隔著一扇門,聽到了周邦民半是強迫半是哀求地讓周巖硯儘快迎娶楚迎。 那是楚迎人生中絕少的幾次荒謬感覺,她悄悄推開門縫,眨著眼往裡望。 坐在病床邊的周巖硯正對房門,他微微垂下腦袋,為垂死父親的臨終要求而猶疑。 時間彷彿靜止在當時當下,直到沉默的周巖硯終於抬起臉,眼梢柔順地笑,嘴角抗拒地哭,他對滿面心痛的周邦民點頭答應道:“好。” 周巖硯伸手去開第二瓶酒,這次,連一直淡定的邱穀雨都略略緊張地伸手來攔,“巖硯,喝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