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照射在透明的冰層上,折射出近乎透明的水藍熒光,葉舟試探性地伸手觸了觸冰層,戴著厚厚手套的手指似乎仍能感受到冰塊的冷冽寒意,瑟瑟地後縮了。 藍光雖多,卻仍照不亮山洞的全貌,葉舟眯著眼使勁辨認山洞裡的景色,奈何視力和光照都是有限的,她看了半天,也瞧不清楚前景。 葉舟只得和小狐狸商量道:“青狐,你能把燈調亮點嗎?” “你以為這是多功能檯燈嗎?!”小狐狸抱怨歸抱怨,卻仍是乖乖地照做了。 漂浮在山洞四處的狐狸毛爆射而開,形成一個個巨大的藍光球,原本柔和的藍光被耀眼的近乎於白的熾藍光取代,整個山洞,瞬間亮如白晝。 葉舟冰層上反射的烈光耀花了眼,緊閉著眼無所適從。 “那是什麼?!”小狐狸驚嚷道。 葉舟眯縫著眼,不敢貿然睜眼,“什麼?” 小狐狸跐溜往前跑去,葉舟抓不住它,只能緊緊跟上。 小狐狸停在冰牆前方,兩隻前足趴在冰層上,尖尖的狐狸嘴擠壓在透明的冰塊上。 葉舟揉著眼看小狐狸,“你看到什麼了?” “那是……”小狐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尖叫道:“主人!!!” 葉舟猛抬頭,瞳孔暴睜,怔怔看向冰層深處。 一個身著黑色羽絨服的男人正站在冰層深處,眉深皺,眼緊閉,面目痛苦而隱忍。 那張臉,葉舟再熟悉不過。 貓先生! 陳曜嶙(2) 陳曜嶙(2) 葉舟瞪大眼,再也顧不上接觸冰層帶給她的寒意,她貼上這一堵可能有十米厚的冰牆,努力想將冰塊裡的男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除了面目上被凍結的痛苦表情外,那個男人與自己平時看到的貓先生並無不同,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唇角,一樣讓人很想揪住不放的墨黑短髮。 葉舟的身體沿著冰牆慢慢下滑。 這就是她帶給他的災難。 在冰層裡被凍結了十七年! 葉舟狠狠垂了一下冰牆,身體因為激烈的情緒,止不住地一陣顫抖。 小狐狸趴在冰牆上“嗚嗚”地哭泣著,落下的眼淚一接觸到冰層,立時被吸收進去,成為這一堵冰牆的一部分。 葉舟扭頭問小狐狸道:“要怎麼樣才能把他從這裡面弄出來?” 小狐狸抽泣著說道:“主人被封印在冰層裡,不先移開冰層,主人出不來,嗚嗚……” 葉舟又問:“那你有辦法移開冰層嗎?” 小狐狸用爪子抹掉眼淚,點點頭,往後退開兩步,平日裡滴溜溜轉得伶俐的兩顆小眼珠此刻一凝神,一股詭異的氣流便託著它的九條蓬鬆大尾巴微微上揚。 山洞四周突然傳來一陣“咔咔”的碎裂聲,聽上去就像有成千上萬只蝗蟲正在啃咬莊稼。 葉舟仔細去看,這才注意到,最外層的冰壁上已經裂開數條一指寬的裂縫。 小狐狸屏氣凝神地控制著氣流。 “咔咔”聲越來越響,冰牆的表層也正以葉舟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崩出更大的裂縫,大大小小的冰塊砰砰簌簌地落下。 整個山洞開始劇烈地晃動。 葉舟腳下一顛,她倒吸一口氣,整顆心瞬間又懸了上去。 冰牆上的裂縫越來越大,落下的冰塊也越來越多。 “等、等一下!”葉舟突然蹲下身,揪住小狐狸的尾巴阻止它。 小狐狸被扣住了尾巴,氣息一破,冰牆上的裂縫停止擴張,整個山洞漸漸又恢復了寧靜。 小狐狸惱怒地看著葉舟,質問道:“你幹什麼?!” “咱們不能用這麼暴力的方式!”葉舟緊張道:“你會傷到他的!” 小狐狸回頭看一樣冰牆中冷冰僵硬的陳曜嶙,問道:“怎麼會傷到他呢?” 葉舟急道:“你想啊,他和這些冰塊一起在這被冰凍了十七年,他的身體和血管一定都已經變得像冰塊那麼硬了,你用外力強行讓這些冰塊震動斷裂,那和冰塊連在一起的他怎麼辦?你要是一個不小心把他的脖子也震斷了怎麼辦?!” 小狐狸被葉舟描述的畫面嚇得瞪直了眼睛,它膽戰心驚地看看冰層裡的主人,又看看面前的女人,急道:“那你說怎麼辦?!” 葉舟也急,她揪著狐狸毛,問道:“你有沒有溫和一點的辦法?比如用水化開這些冰塊?老太太以前就是這麼幹的!” 小狐狸怒道:“沒有!” 葉舟站在冰牆前,犯了難,“要不用火烤?讓它慢慢融化?” 小狐狸明顯已經忘記衝破禁制的那一夜裡,是誰從幽冥火海里救回了它,這會兒傻不愣登地問道:“哪裡來的火?” 葉舟望著冰層深處的那個安靜男人,苦笑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個神秘人為什麼要把幽冥火送給我?難道他已經預料到在將來的某個時候,我會需要這樣東西嗎?” 小狐狸沒聽懂,疑惑地應了一聲“嗯?” 葉舟笑而不語。 在雪山的冰洞裡,火勢慢慢燃了起來。 冰窟裡無一物可燃,無依無靠卻燒得熱烈旺盛的火光跳躍在透明如水晶般的冰塊上,閃爍出詭異的迷離光彩。 小狐狸目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