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的牙齒是神器,凡人被咬到,不死也殘,何寡婦的兒子受了重傷,何寡婦大慟,前仇舊恨加起來,對天狗大打出手後又將其趕出家門。隨了主人的天狗一旦被逐出門戶,對於他們,那是比千刀萬剮還要殘忍的經歷,天狗在何宅附近徘徊了幾天幾夜,夜夜哀鳴,何寡婦不曾心軟,卻叫埋伏過去的木潸和趙煜撞了個正著。“那個情人是誰?你見過嗎?”趙鈺在聽完故事後,挑了個最關鍵的問題率先發問。天狗答道:“我的職責是守護何宅,主人與情人大部分見面的時間都是在外頭,所以我並沒有親眼見過他。”趙鈺又問:“你們囚禁的那個女人,是誰?你們還囚禁過誰?”天狗眼皮微抬,眼神瞥向怔愣站在原地的木潸,“我不知道她是誰,她被送進來的時候已經不能開口說話,我唯獨知道她和過去被囚禁在地牢裡的人一樣,是兆族人。”“你知道的有多少個?”趙鈺問道。“……十六個。”天狗閉上眼,“從我記事開始,主人一共抓到過十六個兆族人。”趙鈺嘆氣,“他們都死了嗎?”天狗沉默。木潸身體一抖,慢慢坐到地板上,趙煜趕緊撲過來將她扶住。趙鈺看一眼木潸,眼神轉向坐在沙發上抿唇不語的木苒,問道:“最後的那個女人,還活著嗎?她的傷怎麼樣了?”“在我離開前,她還活著。”天狗的聲音聽上去軟弱無力,咻咻的氣音中透著對生死的複雜情緒,“但是,我寧願她已經死了。”趙家大宅住進越來越多的奇怪生物,趙鈺索性將傭人全部辭退,時間一長,空蕩蕩的明敞宅子裡一旦沒了人聲,就極其容易顯出詭異的氛圍。好似沒了活物般。趙鈺轉身將房門關好,示意眾人不要出聲,隨他一起往樓下走,直走到一樓廚房,木潸這才著急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趙鈺問她道:“你覺得天狗的話,可信度有幾分?”天狗以忠誠聞名,又願意捨身護主,他對主人的背叛,值得他們信任嗎?木潸被趙鈺問住了,傻傻轉頭看向木苒。木苒沉沉點頭,“憑你的直覺。”木潸皺眉,點頭,“我相信它。”木苒當即接道:“那我也相信它。”趙鈺困惑地看向木苒,“為什麼?”木潸與趙煜同樣不解地看向木苒,唯有福壤,沉默地站到了木苒身後。木苒看向木潸,冷著臉說道:“北水,木潸,你的直覺從來沒有錯過。”作者有話要說:各路大小少女少婦們,看文愉快>☆、北水北水趙鈺對木苒的理論不置可否,堅持讓所有人等他調查清楚後再行動,木苒即使相信天狗,也認為應從長計較,兩個長輩異口同聲禁止行動,心急火燎的趙煜和憂心忡忡的木潸再衝動,也只能按捺下心情,等在家中。木潸只是用手指尖上的一點點血將瀕死的天狗從鬼門關前拽了回來,天狗身上的主要傷勢是被兇獸饕餮所傷,本就延誤,痊癒得更是緩慢,肥遺不太敢獨自接近它,便總是躲在門縫便偷偷張望,再將監視到的天狗的一舉一動報告給木苒和木潸。一天一夜就此過去,第二天下午,負責給天狗送食物的趙煜剛剛推開門,就看到身上裹滿白紗的天狗正蹣跚著從床上往下爬。“誒,你幹什麼?”趙煜忙放下食盤,走到床邊,手一提,將天狗扔回床上,“不要命了?”“我……想喝水……”天狗被摔得不輕,低低嗚咽了一聲,眼神衰弱地看向趙煜,“為什麼一直都是你給我送吃的?”“你助紂為虐幫著害死了多少兆族人?木潸肯救你就不錯了,你還指望姑姑和她親自來伺候你啊?”趙煜嫌惡地瞥一眼氣息奄奄的天狗,拖了把椅子往床前一擱,自己反身坐了上去。天狗的脾氣又臭又倔,趙鈺擔心木苒一旦被它激怒,可能會直接下殺手,故而一直強調讓趙煜看著天狗,至於木潸,她自從聽說了何宅地下室的事情後,便一直不願意面對天狗,趙煜理解她的心情,便更自覺地看緊了天狗。天狗掀起虛浮的眼皮,無神地看著趙煜,“你不怕我?”“我為什麼要怕你?”趙煜的下巴靠在椅背上,眼神帶著冷冷的笑意,好似天狗說了一句叫人啼笑皆非的話般。天狗的眼神漸漸凝聚,他唯一安在的左眼直勾勾盯緊了趙煜,問道:“那天晚上,那些火……是你放的吧?”趙煜毫不避諱地點頭,“是我。”“呵……”天狗趴伏□體,沙啞地笑,“你一定不知道你自己從何而來,又有可能去往何方。”“人的一生,來源與終結,本來就是個極其深奧的問題,弄不懂也沒什麼可恥的,”趙煜故意混淆天狗話裡的含義,不為所動,“就算問你,你也未必知道。”天狗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懂?”趙煜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很博學?”“博學不敢當,但一些理應弄明白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放任自己糊塗一世就是。”天狗反唇相譏。“哼,那我考你一個問題。”趙煜嘴角帶著譏笑,問道:“你知道什麼是‘北水’嗎?”這兩個字他只在幾天前聽木苒說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