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潸趴在車窗邊,欣喜地看到車道兩旁綠樹成蔭,不遠處,似乎還有一個極大的花園暖房。趙鈺將車停在一棟三層樓的建築物前,立即有穿著西裝模樣的人上前鞠躬。趙煜一言不發地帶著大家下車,趙鈺鑽出駕駛座後便是一副笑而不語的模樣,那西裝革履的男人便代替趙鈺坐回駕駛室,將車開走。木潸看起來很是喜歡這兒,她一邊扶住木苒往屋裡走,一邊轉身對趙煜笑開了花,“趙煜,原來你家住在山上!這兒的空氣真好!”趙煜搖搖頭,沒有說話。“哼!”木苒身上披著福壤的外套,看上去就像穿了件長風衣般,她抬腿邁上臺階,冷笑道:“肉食者鄙。”趙鈺“撲哧”一笑,率先進屋張羅醫藥箱。趙煜站在這棟豪宅的門廊下,舉目環顧一圈,頗有些無可奈何地嘆氣。福壤落後在趙鈺等三人身後,恰恰便聽見了這一聲少年老成的嘆氣,他回頭瞥了一眼趙煜,眼裡無波無痕,復又低頭走開了。趙煜忽然便覺得自己實在太過矯情,用雙掌啪啪拍了兩下臉頰,深呼一口氣後,這才踏了進去。房子裡,趙鈺從僕人手中接過醫藥箱後便遣散了僕人,等到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他們五人了,他這才讓木潸幫她姑姑脫□上的外衣。福壤的外衣已經被粉紅色的血液染出一片透紅。趙鈺當爹當媽地把壞脾氣的趙煜拉扯大,對於處理傷口一事可謂家常便飯,饒是他這般經驗豐富的人,低頭細看木苒背後的傷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反觀受傷的木苒,從頭到尾,卻是哼都沒哼過一聲。趙煜站在一旁,眼神凝視在蹲在木苒腳邊的木潸身上,想到自己給她縫傷口的時候,這女孩也是這般硬氣地不吭一聲。再仔細回想這兩天經歷的種種,趙煜怔怔地便有些出神了。在他的記憶中,木潸就是個愛哭膽小的普通女孩,淚腺異常發達,善良天真,偶爾也能冒出點小聰明,因為經常乾嘔暈眩,還曾給他落□體不健康的印象,可是這兩天的相處下來,不管是徒手製服通緝犯的她,還是咬牙忍受傷痛的她,亦或是面對窮奇時雖然害怕卻依然奮不顧身的她,都讓趙煜覺得……感動。如果說兔子急了也能咬人,趙煜毫無疑問地相信,木潸急了,也能掀翻一桌子大漢。想到這,趙煜的面上終於有了笑容,盯著地上木潸的眼,也越發明亮起來。趙鈺很快就處理好了傷口,他正低頭交待著注意事項,猛一抬頭瞥見自己弟弟如狼似虎的一雙眼,再循著那眼神望見一旁乖巧聽話的木家小兔子,嘴角一直噙著的笑忍不住更上揚了些,“木潸。”“到!”木潸立刻抬頭,雙目炯炯地仰視趙鈺。趙鈺笑道:“你帶你姑姑上樓休息吧,二樓左拐第三間是客房,我會讓下人送些衣服上去,至於這位先生……抱歉,我還不知道你貴姓。”趙鈺客客氣氣地看向福壤。“福壤。”福壤言簡意賅地答道。“福先生就住在上樓右拐第四間客房吧,那裡的梁挑得高些,你住著也能舒適些。”趙鈺盡顯主人風範,看似有條不紊溫文爾雅,實則包藏禍心天地可誅。二樓左拐根本不是客房,那邊通通都是主臥,第一間曾經是趙家父母的臥室,往後第二間便是趙家長子趙鈺睡了十九年的房間,將兩姑娘安排在自己隔壁,把大男人福壤隔離到遠遠的客房去,這樣的行徑,自是隻有他謙謙偽君子趙鈺才幹得出來的。在場剩餘的四個人不疑有他,跟著他的安排站起身。木苒剛從沙發上站起來,福壤已經一個箭步擋到她身前,蹲□,將小山一樣的背朝向木苒。福壤說:“小姐,我揹你上去。”木苒疲倦地點點頭,彎腰爬上福壤的背,木潸在一旁很自然地幫忙扶著她姑姑。趙鈺的眼皮跳了下,轉身拉住趙煜,笑道:“你極少回來過,跟我一起去認識一下大家吧。”趙鈺帶著弟弟拐進下人住的院房,在那裡,趙宅裡所有的僕人都已經恭敬地守候著了,眾人見到趙家兩兄弟都紛紛鞠躬問好。趙煜卻在他們彎下腰的同時,側身閃到趙鈺身後去了。趙鈺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只是把常在主宅裡忙活的幾個僕人和司機點給趙煜看了,便讓眾人各自忙活去了。趙煜彆彆扭扭地記下了人名,對他們的臉卻是看都沒看一眼。“小煜,我也很久沒回來了,你陪我到處走走吧。”趙鈺瞧著他的懊惱神色,心裡感慨他到底年輕,還是過不去那道坎。趙煜點頭答應。兩兄弟並肩在院子裡保養極好的草坪上散步,華燈初上,趙鈺瞥了眼燈火通明的主宅方向,笑道:“那兩姑侄倒是有趣。”“嗯,”趙煜想起在木苒來之前,木潸一直吵著要走,這次肯留下來也是為了照顧她姑姑的傷勢,只怕沒過幾天,兩個人還得為離不離開這事再吵上一架,“木潸一直想走。”“想走是正常的,我們與她們非親非故,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一點上我是支援木潸的。”趙鈺正兒八經地說完話,突然又對著趙煜擠眉弄眼起來,“嘿,我倒是想替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