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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便問薛靜柔,“你是壞人嗎?”薛靜柔仔細衡量,覺得自己利大於弊,勉強算是好人,“我是好人。”白瑾終於想通薛靜柔的前世今生,深吸口氣,恢復精幹女強人的面貌,厲聲質問,“你怎麼在這?”白瑾辨認出十六歲的薛靜柔,薛靜柔卻已經想不起白瑾十年前的相貌,但當初對白瑾的敬畏時至今日依然根深蒂固,一聽她嚴厲訓人,渾身激靈,下意識要往牆後躲,“姑姑……”“呸!誰是你姑姑!”白瑾把兒子挪進屋,關門的架勢猶如甕中捉鱉,她來勢洶洶,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薛靜柔的名字,氣勢驟弱,強自兇悍道:“你叫什麼名字?”白瑾記得薛靜柔,因為她是白長歸不可言明的初戀,也是當年不知天高地厚綁架白長歸的小王八蛋,後來還捨身幫她監視一夥殘暴兇徒的行蹤,白瑾過去喊她小女匪,始終不去打聽她的真實姓名,一來惱她不學無術不願多牽連,二來也是白長歸沉默寡言從不提她,時日漸久,幾乎要把她遺忘乾淨。薛靜柔謹慎後退兩步,略感不安,訥訥道:“薛靜柔,我叫薛靜柔。”“靜柔?”白瑾倍感荒唐,“真不知是你糟踐了這名字,還是這名字鎮壓不住你。”薛靜柔癟嘴,她從小畏懼白瑾,縱使巧舌如簧,也不敢以下犯上頂嘴。白瑾是與眾不同的,當年她和丈夫顧念宸追尋蛛絲馬跡層層推理不過幾小時便找到白長歸被綁架囚禁的地方,先警察一步衝去救人,白瑾手無寸鐵狠揍人高馬大的綁匪,那種孤身一人堪比千軍萬馬的架勢在薛靜柔心中留下強烈震撼。嬌弱的女人也可以強悍到保護男人,這是陌生的白瑾教會薛靜柔的第一課。此外,薛靜柔始終記得十年前白瑾對她說過的話。——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幫我一個忙。——聽說你已經輟學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成長為一個好女人。——因為長歸一定會成長為好男人,如果一個好男人被一個壞女人迷住了,就像一顆上好的白菜被豬拱了,會讓我覺得噁心。於是薛靜柔記住了,她要變強,要變好,她既想保護白長歸,又想好好和他在一起。如果說齊驍年給了她改變的契機,白長歸是她前進的動力,那麼白瑾便是她的理想目標。薛靜柔是愛白瑾的,發自肺腑,與眾不同,她不大能形容出這種愛,卻希望有人能懂。“說吧,你為什麼在長歸家裡?”白瑾坐進沙發,哪怕抱著個傻憨呆愣的小兒子,也高高在上猶如女皇,“你們什麼時候遇上的?什麼時候好上的?”薛靜柔垂手站在白瑾跟前,收心謹慎像個膽細肝薄的小太監,臉還泛上潮紅,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有點語無倫次,“我們十月遇上的,遇上第一天不太好,第二天就又好上了,然後一直好到現在。其實我住他隔壁,來這兒純屬串門,絕不是婚前非法同居。”白瑾聽了第一句眼皮直抽,聽到第二句連嘴角都跟著抖,她儘量冷靜,揮手怒道:“去,給白長歸打電話,讓他馬上滾回來。”薛靜柔踮起腳尖一路小跑找電話,可惜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薛靜柔把電話擱下,心猜白長歸應該在開會,午後還有公司年會,便偷偷給他發簡訊,只說姑姑來了。那邊白瑾也不閒著,既然知道薛靜柔回來,白長歸又把她藏家裡,便知道這事沒完,她是快刀斬亂麻的脾氣,同樣幾條訊息發出去,言簡意賅,只讓查人。薛靜柔小媳婦似的挪回客廳,彙報了白長歸的手機狀態,弱弱詢問,“姑姑,您要喝點什麼?”白瑾上下打量她,以前只覺她可愛漂亮但行為不端眉眼含戾,如今看她明眸皓齒光彩照人雖有狠勁卻不傷人,像猛虎被揉撓下巴,翻滾成了頭溫順大貓,倒也順眼,“這些年怎麼樣?坐下,仰得我脖子疼。”薛靜柔坐到白瑾身邊,隔著兩拳頭的距離,端正筆挺,和小學生開學第一課似的,“日子還行。”白瑾低頭瞧見她指上戒指,眼神複雜,“長歸和你求婚了?”薛靜柔點頭笑道:“嗯。”白瑾恍惚記起白長歸前陣子確是出國旅遊,白老夫人還想攛掇讓金芸跟去,是白瑾千辛萬苦攔下來,如今想想,倒真是成全了這小倆口。想起金芸,再看看薛靜柔,白瑾一時感慨,覺得白長歸娶薛靜柔這麼一頭披著狼皮的羊,總好過娶金芸那頭披著羊皮的狼。白瑾過去就知道薛靜柔的家庭狀況,因此只問她自身情況,“你現在做什麼?”對薛靜柔而言,這是最要命的問題,她大腦風火輪般呼呼轉動,不敢在獨處時和嫉惡如仇的白瑾說明真相,便只委婉道:“我有一間酒吧。”白瑾點頭,認為小本生意也挺好。五歲的故意中午沒午睡,這會兒直犯困,白瑾將他抱進白長歸臥室,在亂糟糟的床鋪上瞧見薛靜柔的背心和內衣,意識到這是一對年輕男女的睡臥,微微有些尷尬,又抱著孩子去客房,哄他睡覺。薛靜柔更尷尬,白瑾前腳進客房,她後腳衝進臥室,將床上所有東西一股腦塞進衣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