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和我裡應外合!”薛靜柔勸道:“唐業雄對我總不會趕盡殺絕,你能救我一回,就能救我薛靜柔睜開眼時,天已經黑沉,門外一直盯著她的管家見她睜眼,轉身吩咐了句什麼,很快有女傭送來熱水毛巾,機械地替她擦臉漱口。“這是哪兒?”臥室裝扮和別墅雖同樣奢華,卻明顯不是一處,薛靜柔也不信唐業雄費勁周折就為嚇唬自己。女傭看也不看她,全在裝聾作啞。薛靜柔徹底清醒,掙扎坐起身,摁著鼓鼓脹痛的太陽穴,想要往外走。她夢裡一直聽到小忙的痛苦呻|吟,如今醒來,耳邊還是那種沉悶的鈍響,像裹著布的鐵板一下下砸在肉塊上,叫她一時分不清夢境現實,只能憑藉本能往聲音來處去。管家沒有攔她,由她扶著牆壁一路下樓。一樓客廳富麗堂皇,只有兩個麵皮褶皺的老女傭在慢慢打掃衛生,薛靜柔皺眉,沿牆穿過客廳,往餐廳方向去。推開餐廳房門,硬木長桌盡頭,唐業雄獨坐首位,正在切一盤精緻牛排。他未必是偉大的王,卻必然是孤獨的寡人,沒了雅嫻,沒了章銘洺,沒了管家,他便沒了賴以生存的兄弟女人和手下,只能孤零零坐著,旁邊紅酒杯已經見底,沒人上前替他重新倒滿。唐業雄看向薛靜柔,薛靜柔卻無暇看他。長桌另一頭,血人小忙被綁在椅子上,身上再無一塊好皮,他死氣沉沉垂下腦袋,若不是喉嚨裡猶自發出詭異的咯咯聲,整個人倒像死去多時,還魂無望。薛靜柔一顆心無限下沉,眼眸暗了又暗,找不出一丁點往日光芒。啪!啪!兩個手執長鞭的保鏢翻手就是兩鞭抽在小忙頭臉,小忙悶悶哼唧兩聲,聲音小的像蚊蟲。他大概已經失去意識,身體麻木,對疼痛沒多大反應。眼看保鏢還要抽,薛靜柔提著口氣衝上前,一拳掀翻一個,背後硬生生替小忙挨下另一鞭,她只覺被鞭子抽中的地方火辣辣疼痛,皮開肉綻不可避免。一鞭已經如此疼痛,小忙得受多少折磨,才能再無知覺?薛靜柔轉身抓住皮鞭,將茗洺和雙眼紅腫的雅嫻也被請進座。薛靜柔看向雅嫻,雅嫻也在看她,嘴唇微抖,欲言又止。“年夜飯就應該大家都在一起,才有過年的意思。”唐業雄開口道:“靜丫頭,坐。”所有人齊刷刷看向薛靜柔,眼神複雜,各含鬼胎。薛靜柔一動不動,“先放過小忙,給他找醫生。”唐業雄搖頭,讓管家去請薛靜柔,管家想要拽薛靜柔坐下,薛靜柔反擰管家的手往前一推,將管家推得狼狽跌倒。旁邊保鏢上前將她制住,薛靜柔忍耐不動,只拿眼冷冷瞟過他們。唐業雄嗤笑,“過來吃飯。”雅嫻讓出身邊位置,示意薛靜柔過來坐,薛靜柔剛要邁步,旁邊保鏢卻解開小忙繩索,拎小雞似的把他往外扔。薛靜柔登時惱火,母貓護崽般往前衝,勢必要把小忙奪回來。餐廳裡登時大亂,保鏢們一面攔住薛靜柔,一面把小忙往外推,小忙兩條腿毫無力氣,撲通栽倒在地,破布一樣。薛靜柔面沉如冰再不隱忍,上回車輪戰消耗體力,如今在餐廳裡群聚成團,她反倒有了靈活輕巧的優勢,左閃右避迅捷如雷,雖不能一戰告捷,倒也不吃虧。眼看接連被撂倒兩名保鏢,唐業雄重重擱下酒杯,臉色異常難看。管家呼喝一聲,門外湧進更多保鏢,他們團團圍住薛靜柔,人人摩拳擦掌。“薛靜柔!”雅嫻突然起身怒喝,她衝進保鏢群,拉住薛靜柔往外走,並劈頭蓋臉地罵,“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也敢在這裡放肆!和我出去!”薛靜柔想要掙脫她的手,雅嫻擁上來半抱半拽,還在她後腰狠擰一把,惡狠狠氣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還反了!和我出去!”薛靜柔見她難得凝重,心裡咯噔,只得鳴金收兵,跟著往外走。雅嫻一口氣把她拉到客廳,又覺不放心,繼續將她拉到二樓臥室,這才將門關緊,厲聲問道:“你知道唐業雄為什麼對小忙動手嗎?”薛靜柔想起唐業雄口口聲聲說小忙是叛徒,一時也糊塗,“就算是為我上回離開的事,也不至於這樣大動肝火。”“廢話!”雅嫻氣得要哭,“你認識金芸嗎?”薛靜柔雙眼越瞪越大,幾乎已經明白了什麼。“那個金芸一大清早到別墅找唐業雄,把你和白長歸的事全給抖落了!”雅嫻語速飛快,恨不得傳音入腦,“她說你和白長歸是少年初戀,彼此等了對方十年,說你這些年韜光養晦全是為了回到白長歸身邊,還說你們馬上就會結婚!”雅嫻沒什麼文化,根本不懂韜光養晦什麼意思,她只知道當金芸說完這個詞,唐業雄整張臉都綠了。“那賤人說話酸溜溜,存心氣死唐業雄!唐業雄什麼都明白了!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金芸說你和白長歸感情太深,這輩子不可能分開。”雅嫻氣急攻心,嗓子眼直往外冒火,“你不是不知道唐業雄!他對你執念太深,他和你較了這麼多年勁,哪怕一時放過你,和遛狗放繩也是一樣的!可如今他知道你這條狗從一開始就認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