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認不出他!哈!”唐業雄心裡沒有半分愉悅,他對白長歸原先也是恨不得五馬分屍,可這人一旦死了,他卻並不感到高興,反倒有些隱隱的憤怒和難過,因為他想到薛靜柔和她的孩子,他並不願意她們變成孤兒寡母。孤兒寡母,這是一個多麼可憐的詞,哪裡配得上薛靜柔那樣意氣風發的女人。唐業雄苦笑,覺得自己愛屋及烏,也是沒救的可憐人。許三將唐業雄臉上的苦笑誤認為喜悅,便禁不住志得意滿,“這回咱們倆也算患難兄弟,唐老弟,等你把我弄出去了,我一定報答你!”“我的兄弟是不會拿槍指著我的。”唐業雄嘲諷,“靜丫頭呢?你到底把她藏在哪裡了?沒見到她之前,我是不會幫你的。”“急什麼?”許三笑呵呵道:“這不馬上就見面了嗎?”他們的車在拐過最終一段漆黑鄉道後,終於在天將亮時停在木碗廠廠房前,許三下車,用手機閃了兩下光,這才領著唐業雄往廠房裡走。他們一行三人直上二樓,唐業雄遠遠便瞧見被綁在椅子上的薛靜柔,他快走幾步,幾乎撲倒在她面前,擔心道:“有沒有哪裡受傷?”薛靜柔搖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她不知道唐業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如果她沒記錯,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在駛向東南亞的黑漁船上了。有一瞬間她以為這起綁架案是許三和唐業雄共同策劃的,可是當她看見許三對準唐業雄的槍口時,她忽然明白了所有。“不管他向你提出什麼條件,你都不該來的。”薛靜柔嘆息。唐業雄握住她的手,將滾燙的額頭貼到她冰涼的手掌上,“從他抓住你那一刻開始,不管他提出什麼條件,我都會來的。”☆、犧牲章茗洺過去總愛纏著薛靜柔聊喜歡和不喜歡的話題,趁機向她推銷自家老唐的好,慫恿她去愛痴心一片的唐業雄。他總說,老唐雖然害過你,但他往後數年也在拼盡全力對你好,掏心掏肺,肝腦塗地,你難道就不能化干戈為玉帛,接受他嗎?薛靜柔從來不搭理章茗洺這套說辭,她對唐業雄心如玄鐵,十年如一日。愛情要講先來後到,更要講第一印象,唐業雄禁錮過她,此後哪怕給她再多自由,她終究是怕的,不像白長歸,愛情萌芽時他便對她好,那麼她便始終記著他的好,念上一輩子,愛他一輩子。唐業雄說不管許三提什麼條件,只要砝碼是她,他就一定來。薛靜柔說不動容是假的,沒人比她更清楚唐業雄如今的處境,更沒人比她瞭解許三對唐業雄的仇恨。“羊入虎口。”廠房內門窗緊閉,只餘矇昧晨光隱現,薛靜柔低頭看著唐業雄發頂處的斑駁銀絲,噓嘆,心想這真是孽緣。唐業雄卻沒管那麼多,他站起身和許三對峙,“你把她放了,我馬上安排你走。”“於情於理我現在都不能放她走。”許三斜睨薛靜柔,故意說道:“白長歸的死是我給你的預付款,靜丫頭則是我給你的尾款,你不是喜歡她嗎?為什麼不帶她一起走?”薛靜柔聽到白長歸的死,晴天霹靂,眼珠都要瞪出來,“什麼?你把白長歸怎麼了?”“死啦!”許三俯身衝她笑,快意非常,“被我炸死了,老唐親眼瞧見的。”薛靜柔轉向唐業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唐業雄卻不配合許三,據實以告,“我只看見爆炸,並沒有親眼看見他被炸死。”“哎你……”許三被氣笑,“你是不是傻?就那點時間,他能躲得過?”唐業雄嗤之以鼻,“他要那麼愚鈍,我也不至於輸給他。”許三被噎住,對唐業雄恨鐵不成鋼,“唐瘋子!唐瘋子!你可真是情聖啊!你到現在還擔心這丫頭呢?她都要給別人生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