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也得信!”白長歸堅定道:“我不試也得試!”“媽的!”執槍的男人往旁邊淬了口唾沫,“我殺了你!”眼看他要扣動扳機,雅嫻終於忍不住尖叫,同一時間,槍聲響起,子彈打在艙底鐵壁上,回聲繞繞,震得所有人耳中轟鳴。誰也沒看清白長歸是如何躲過槍口的,等所有人回神,看到的不過是白長歸已經反扣男人手臂,將他的槍反握在手裡。這下全艙的人都慌了,霎時間又有五六把槍被拔出,全都對準白長歸,隨時能將他打成篩子。雅嫻手忙腳亂想阻攔,卻無人理會。“這個謊,只有我去撒,他才能信。”唐業雄雙手垂在身側,慢慢步入槍陣,走到白長歸面前,既是無可奈何,又是心甘情願。管家大怒,“老闆!”唐業雄從白長歸手中取走槍,別到自己身後,交代道:“我一上岸,你們的船馬上走。”他轉向雅嫻,眼裡的黯然不知在嘲笑誰,“到了那邊,好好生活,只要別再搗騰你那張臉,那些錢夠你安身立命的。”雅嫻怔忪,眼角驟然落下一滴淚,“……真的要去嗎?”唐業雄點頭,“當初是我把她拖進這趟渾水的,如今總得親手再把她託上去才行。”“說得道貌岸然,你不就是喜歡她嗎?”雅嫻以手掩面,哭得難以自持,“喜歡的連命都不要了!”唐業雄走過去拍拍她的腦袋,再無話可說,讓白長歸隨他一起出船艙。雅嫻站在暗暗的燈光裡,全身戰慄,泣不成聲。他們倆前後跳上碼頭棧道,一起踏著夜色往泥灘上走,走出沒多遠,身後遠遠傳來漁船離岸的破水聲。唐業雄回過頭,見海暗月影中一艘鬼魅漁船悄無聲息駛離,嘆息。白長歸愧疚道:“救出薛靜柔後,我一定救你。”“救我做什麼?不怕縱虎歸山?”唐業雄嗤之以鼻,“我若得勢,不管靜丫頭給你生了幾個孩子,我還是要搶她回來。”“猛虎嗅薔薇。”白長歸答道:“我過去不怕你,將來也不怕你。”這話不褒不貶,唐業雄聽得不舒服,正要回敬一二,餘光卻瞧見遠處海灘上一道身影快速朝他們追來,他心中震動,驚得眉毛都要劃過鬢角,奔月而去。月色下,雅嫻追得氣喘吁吁,直跑到他們面前才緊捂胸口停下腳步。唐業雄吃驚道:“你怎麼來了?”“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雅嫻氣不順,勉強說完這句,便帶頭往前走,這邊漁民農家的那些蝦腸小道,她比唐業雄清楚,故而直接領路,不說半句廢話。唐業雄瞠目結舌,似想說些什麼,最後也只不過閉緊嘴,隨著她走罷了。===走出漁村上車後,唐業雄讓白長歸直接送他去當地一家物流公司倉庫,深更半夜,倉庫裡有一老一少兩個值班人,小夥子看神情是個傻的,老頭倒很精,瞧著唐業雄的眼能亮出火花來。唐業雄身無分文,便直接掏出白長歸的錢包扔給老頭,“我要寄件。”老頭掂掂錢包分量,頗為滿意,“大件還是小件?”唐業雄答道:“小件。”老頭撩眼看他,“多小?”“一句話。”唐業雄冷冷道:“就說:‘我來了。’”“這差事輕鬆。”老頭嘿嘿地笑,“寄件人是你,那收件人是誰?”唐業雄答:“許三。”老頭點點頭,轉身走進倉庫,留下白長歸和唐業雄倆人在門口喝西北風,只等了十多分鐘,老頭又走出來,笑眯眯道:“貨送到了,對方也託我向您寄件。”唐業雄豎起耳朵。老頭笑道:“他說,天亮之前,他都在縣路33號等你。”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唐業雄拉著白長歸趕緊走,白長歸問他,“這倉庫怎麼回事?他們知道許三藏在哪兒?”“不知道,但是他們總有辦法把客人要寄的東西送到,規矩是隻辦事不問話。”唐業雄譏諷他,“你一個公子哥懂什麼?”白長歸確實不懂這些,他不再多問,而是給齊驍年打電話報行蹤,讓他小心部署。唐業雄開車,不管對白長歸,還是對齊驍年,一概不理。一個多小時後,他們的車開進縣城,再往深裡去,白長歸敏銳感覺到有眼線盯梢他們,就不知是齊驍年的人,還是許三的手下。車子開到33號樓下,這是一棟正在拆遷的三層民居樓,隔壁是座二樓瓦房,中間連著寬闊院子,都被高牆擋住。白長歸和唐業雄一起下車,各自張望了周圍情形後,互遞眼色,一起往黑乎乎的大門走去。大門作為過去的店面,裡頭還有一扇門通往樓梯間,唐業雄剛朝那兒邁出一步,許三的聲音便從黑暗裡傳來,“老唐,你果然來了。”“你要不想我來,又何必大費周章去抓靜丫頭。”唐業雄冷笑道:“抓了靜丫頭,說這些虛以委蛇的又有什麼意義?”黑暗裡,許三放聲大笑,笑聲透露徹骨寒意,像個死不瞑目的老鬼,“老唐,你害得我好慘吶!若不是你在背後捅我的那幾刀,那些警察未必就能把我怎樣,你說我不該抓住你的心肝寶貝,也讓你痛一痛嗎?”唐業雄冷哼道:“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心肝,先前就不該三番五次害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