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葉三十五率先跳下密道,他身形魁梧,直直站立在地洞裡時竟然還露出大半個胸膛,他附身用手電筒照了照,不滿道:“這個地道是修給小矮人的嗎?”陳霽也跳下地洞,以她的身高,微微彎下頭便能進入地道,“我進去沒問題。”葉三十五立即拒絕,“不行!要進去也是我先進去,青狐不在,我必須保護好你!”隅溪插嘴道:“他哪裡不在了?”葉三十五撇嘴,“現在這個樣子,沒差!”陳霽不想浪費時間,問道:“那你怎麼進去?”葉三十五看向地道,“我可以用半蹲!再不行,我用爬的!”泰順蹲在洞頂邊沿舉高手,小聲說道:“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里面的地道長什麼樣,如果它越來越窄,到時候你這麼大塊頭卡在那邊,我們不能越過你也就算了,萬一遇到危險呢?我們怎麼撤退?”一番話說得葉三十五啞口無言,他瞪大眼看向陳霽。陳霽點了下頭,“你和澹澹還有泰順留在外面……放心,我現在還不能有事。”葉三十五垂頭喪氣地爬上地洞,泰順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隅溪和貴樺跟著,師父不會有事的。”隅溪已經接走葉三十五手裡的手電筒跳入地洞,貴樺曲著腿正要跳下去,陳霽忽然阻止道:“貴樺,你留在上面,他們三個人什麼也不懂,需要有個妖怪留下來,萬一我們有危險,你們也好接應。”貴樺一愣,看向陳霽坦誠關懷的眼,淡淡笑了。陳霽在前,隅溪在後,兩個背影相似的年輕女人彎腰步行在黑暗幽深的狹窄地道里,四周的泥牆散發出詭異森冷的氣息,整條地道里只能聽到她們二人的腳步聲。陳霽一路沒有說話,她的表情在手電筒光線裡顯現出僵硬冰冷的線條,就這樣走了約莫十分鐘,反倒是平日裡冷漠自傲的隅溪先開口了。“你很照顧貴樺的心情。”可能是受了環境的影響,隅溪的聲音壓得很低。陳霽同樣沉著聲,“他為了一個朋友背叛了另一個朋友,這種自責已經會折磨他一生,相比之下,我能做的不過是讓他儘量避開這些……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隅溪靜默半晌,忽然上前抓住陳霽的手,陳霽吃了一驚,回身看她。隅溪直勾勾看著陳霽,眼裡有著倔強的光,“對不起。”陳霽啞然失笑,“你不是已經打了自己一巴掌嗎?”隅溪點點頭,放開陳霽的手,眼神已經移向別處。陳霽剛想揶揄她這個人連道歉看上去都像是在約假,胸前的揹包裡忽然傳來青狐的一聲悶咳,陳霽立即緊張地照向背包。青狐咳了兩聲卻沒有醒,依然睡得深沉。陳霽沒有嘆氣,而是更加堅定地往前走。兩個人又走了幾分鐘後,陳霽面前的地道忽然拐了個彎,她緊跟著轉彎,手電筒光線一晃,眼前豁然開朗。在陳霽面前是地道的盡頭——一間很小的陋室。陋室的最遠角落裡蜷縮著一個老婦人,她緊緊地佝著背,絞在一起的十指不停打顫,看上去格外害怕。“您不要害怕,我……”陳霽剛踏出一步,身後的隅溪已經抓住她的後衣領用力後扯,她被扯得跌坐在地,同時,一把鋼刀裹著風聲劈向她原先腦袋的位置。陳霽額上滲下冷汗。隅溪單手伸出,她與鋼刀明明隔著距離,可奇怪的是她不過伸出手便已握住刀背,指尖一用力,鋼刀更是應聲斷成碎片,“乓乓”落在地上。持刀的正是白鬍子老頭,他見鋼刀斷裂,立即從暗處躥出,奔到角落的老婦人身邊,緊緊抱住她,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那衣服從脖子垂到腳踝,看上去又厚又重,實在不像大夏天裡會穿的衣服。陳霽扶著牆壁站起身,在隅溪的眼神示意下慢慢走向密室,“你們……”“我們絕對不會答應的!”白鬍子老頭抬頭怒吼:“要麼滾出我們的家再也不許踏進一步!要麼我們倆立即死在你面前!”陳霽腳下後退,“我並沒有惡意……”白鬍子老頭吹眉毛瞪眼,氣道:“沒惡意?你騙誰?你帶著的那隻狐狸不是就要死了嗎?你敢說你帶它來為的不是救它?”陳霽臉色蒼白,雙臂緊緊抱住胸前的揹包,眼神依然倔強不屈,“不,它不會死。”白鬍子老頭氣極反笑,“是啊!只要吃了我們老兩口的肉,它自然還能活一陣!可是到時候,我們倆就死了!”陳霽趕緊搖頭,“不!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幫我拖延一陣!”白鬍子老頭冷笑道:“拖延到什麼時候?一年?兩年?”陳霽苦笑,“我也不知道,但大概我也活不了幾年了,只要幾年就好,等我死了,再看他自己願不願意活下去吧……這幾年的時間,他一定能想到辦法救他自己的。”陳霽情真意切地說完這句話,原以為白鬍子老頭能通情達理施以援手,誰知那老頭和那老婦人反倒更加驚恐地蜷縮在一起,看向陳霽的眼神彷彿看著惡鬼,陳霽驚愕地想了想,這才反應過來老夫妻倆可能誤以為她也想被救,這才這般驚懼,忙解釋道:“我不是的!我不需要你們兩位的幫助!我只求你們救救我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