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們後頭的隅溪奇怪道:“為什麼是海棠花?”回答她的人不是青狐,而是貴樺,“因為海棠花的香,是暗戀的香。”費了一番功夫,六個人終於抵達觀賞紫荊花的最佳場所——農大,誠如小吃店老闆所言,即使是暑假,原本空蕩蕩的校園也因為前來欣賞盛開在獨特花期裡的紫荊花的人群而顯得熱鬧非凡,一路漫步而去,既有不少前來拍攝婚紗照的新婚燕爾,也有許多野餐聚會的家人或朋友。當陳霽這一行六個人從紫荊花樹下漫步而過時,兩側綠草坪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停下動作,紛紛矚目而來。青狐的外貌不管放在任何時候都是奪人眼球,不管他穿戴得再平凡,身上的妖力散得再幹淨,屬於九尾狐狸精的魅力總是不由自主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雖然葉舟總是把這戲稱為狐臊味,但這一點也不影響青狐在外貌上的自鳴得意。至於貴樺,不提他那張百萬雕飾出來的臉,單他搖著把古扇款款而來,再豔俗的衣飾也頗能改頭換面出那麼些貴氣的味道,畢竟是閩北水族的大公子,和武夷山下的隅溪站在一起,男才女貌不在話下。泰順拉過陳霽,小聲嘀咕道:“師父,那三隻妖怪往那一站,我有點不想過去。”陳霽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你看蛋蛋。”泰順往前方一瞅,嘆氣道:“他倒是一片痴情,只不知道……”“噓……”陳霽輕聲搖頭,“不可說。”泰順嘻嘻一笑,指著頭上開得濃烈的紫紅色紫荊花,笑道:“師父,你知道紫荊花的花語是什麼嗎?”陳霽笑道:“是什麼?”泰順剛想回答,前頭有一女孩在同伴的推搡下扭捏走到青狐面前,含羞帶怯地邀請他一起拍照,青狐回頭看向陳霽,陳霽淡淡一笑。那女孩興奮地站在青狐身邊,對著同伴的鏡頭燦爛歡笑。泰順忽然笑道:“每次看著大師兄和師父在一起的樣子,我心裡就很開心。”陳霽癟嘴,“現在站在他身邊的可不是我。”泰順眨眨眼,一對單眼皮的小眼睛笑得狡黠,“誰不知道大師兄連人帶心都是師父的,你好意思說那種話嗎?”陳霽忍俊不禁,“泰順,你這個人身上藏的秘密比我還多,你到底為什麼願意陪我們冒險?”“我不是說過嘛,難得師父願意收留我,我當然跟著師父走了。”泰順回答得理直氣壯。陳霽嗤之以鼻。泰順嘻嘻笑了兩聲,說道:“你和青狐是為了尋找神仙而出行,隅溪和蛋蛋是為了私奔,貴樺的那點心思我都不忍心揭破,我們這一行人冒險的初衷都不一樣,可最終卻都走在了一起,不管是為了尋找生、幸福,亦或是真愛,總之,我們已經成為了同伴,不是嗎?”陳霽翻白眼,嘟噥道:“顧左右而言他,這一手太極打得不錯。”“哈哈,反正我是很喜歡師父和大師兄的,貴樺他們也不錯。”泰順笑著拍了拍陳霽的肩,“至於師父,我想一定也是挺喜歡我的。”“扯淡。”陳霽微微笑。“青青!”前頭的青狐站在一株紫荊花樹下,紅霞似的花冠堆疊在他頭上,映照著他不輸驕陽的臉,“我們也拍照吧!”陳霽遠遠看著他,眼前一陣模糊,恍然入夢般。她想起另外一幅畫卷。那是世間開得最燦爛的一株桃花樹。那也是世間笑得最溫暖的一隻老狐狸。不知他們安否。一陣大風颳過,吹亂了女孩們的豔麗短裙,掀起了母親們的彩色餐布,也吹散了陳霽的回憶與思念。“起風了。”隅溪壓住鬢角紛飛的發,另一隻手迅速挽住王澹澹的胳膊,冷冷說道。貴樺搖開扇子,微笑道:“鑑於今天來遊園是為了賞花而不是被賞,我覺得我們還是撤退吧。”“誒?為什麼?”泰順不解。青狐已經抓了陳霽的手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隅溪挽著王澹澹的手快步跟上,泰順慢了一拍,衣領已被貴樺扯住,幾乎是拖著往前疾走。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體力他叫我師父人群在他們這一夥人的推搡下,迅速起了騷亂,那些追著他們跑的男人迅速圍攏而來,看樣子是打算成包抄之勢,甕中抓鱉。青狐用力推開擋在前頭不明真相的群眾,一個小女孩摔倒在地,手掌不知被誰踩中,“哇”地哭喊起來。陳霽下意識想要伸手扶她。“澹澹!”身後的隅溪忽然大喊一聲,陳霽回頭,一眼瞥見那個老實木訥的王澹澹正被一隻粗壯的胳膊拖走,隅溪憤怒嘶叫,聲音尖利,以他們為圓心的一圈人,各個捂住耳朵,面露痛苦神色,活像正在遭受凌遲。“隅溪!停住!”貴樺撲過去抱住隅溪,“你會把那些東西引過來的!”貴樺一離開,泰順在無人扶持的情況下,脫力般地跌倒在地上,隅溪的魔音穿腦太過懾人,泰順體力不好,此刻受到的影響比其他人更劇。陳霽甩開青狐的手,撲過去扶起泰順,“泰順!泰順!”青狐抬頭朝四面張望,衝貴樺怒道:“快讓她停下來!”貴樺一掌劈在隅溪後脖子上,將瞬間暈倒的隅溪扛上肩膀,又從人群裡拖回王澹澹,拽著他往青狐的方向靠。“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