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車再次駛入隧道,年輕人赤紅的臉被黑暗吞噬,“我不是那個……”他的話伴隨著動車的急速停止而淹沒在人們的驚懼聲中。“青青!”青狐急喚。陳霽站起身。黑暗的車廂裡什麼也看不清,旅客們都被急剎車弄了個措手不及,人人都在頭暈目眩中失聲嚷問。“發生什麼事了?”“車怎麼停了?”“燈呢?有沒有人開一下燈!我被行李砸中腦袋了!”陳霽站在人聲鼎沸的車廂裡,她看不清眼前的情景,唯一能清晰聽到的,只剩下自己心頭劇烈的震顫聲。砰。砰。砰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此段情節讓有些人感覺不舒服的話,花匠在此先行道歉。☆、害怕消失嗎?害怕消失嗎?一片黑暗中,有乘務人員顫著聲出現在過道前,“各、各位旅客,動、動車只是暫時停靠,請大家不、不要驚慌!”陳霽右手邊一直在用手機聽音樂的女人聽了這話,扯著嗓門嚷道:“手機全都沒有訊號!我們根本沒法和外界聯絡!”乘務員聽聲音也是個極年輕的女孩,被別人一嚷,立即失了分寸,結結巴巴解釋道:“沒、沒有訊號是因、因為我們現在在山、山洞裡……”又有其他旅客站起來嚷道:“好歹開個燈啊!”“對、對不起……”乘務員幾乎要落荒而逃,“現在還不能開燈……”“為什麼啊?”旅客們集體不滿,“到底是什麼原因要突然停在這個地方?”“對、對不起……”乘務員應付不了眼前的狀況,轉身要跑,一隻手臂卻被人悄無聲息地扣住,迅速拉到隔壁的一間廁所裡。狹窄的廁所裡同時擠進兩個成年人,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不要害怕,我是國家緊急事故排程辦公室的人,我想和你瞭解一下動車的基本情況,你放開手以後,你不要大聲說話,也不要做出會引起恐慌的舉動好嗎”陳霽捂著乘務員的嘴,壓低聲警告道。乘務員慌忙點頭。陳霽慢慢鬆開手,“為什麼不能開燈?是不是動車的供電系統出了問題?”乘務員哽咽著點點頭。陳霽又問:“跟車站的排程室聯絡了嗎?”乘務員搖搖頭,聲音裡寫滿恐懼,“聯絡不上,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裝置都停止了,我們被困在隧道里,外界看不到我們。”“失去聯絡後,排程室難道不會來找你們嗎?”陳霽又問。“會是會,可是我們每班車間隔時間只有半小時,以動車的時速,下一班車如果不能及時接到通知的話,就會直直撞過來,和我們這列車在山洞裡造成追尾……嗚……”乘務員說到後頭,再也忍不住恐懼,低頭嗚咽起來。陳霽沉默片刻後,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這是正常的事故嗎?”乘務員搖搖頭,“不正常啊……一點都不正常啊!怎麼會這樣呢?”陳霽拍拍乘務員的肩膀,開啟廁所門往外走,車廂裡依然昏暗混亂,有大人的憤怒聲討,也有小孩的驚恐哭號,陳霽站在過道盡頭,苦中作樂地笑,“國家緊急事故排程辦公室是什麼東西?虧你編得出來。”“你說得不也很順口嗎?”蚊子青狐在陳霽腦袋邊上嗡嗡飛來飛去,“我們現在要儘快找到那個傢伙。”“嗯。”陳霽走回自己的位置,拉過遺落在座位上的揹包,徑直朝前方走去。每穿過一節車廂,陳霽都會仔仔細細觀察,希望能在昏暗的光線裡認出那個戴著帽子的詭異男人,可惜每一節車廂的情況都與她自己身處的車廂大同小異,在混亂的人群中,原本就發著低燒的陳霽更加頭重腳輕,她吞了口燥熱的唾沫,問道:“青狐,有什麼發現嗎?”“我們離得不……小心!”青狐尖叫一聲。一個大規格的行李箱居然從陳霽腦袋上直直砸下來,陳霽往後連退三步,這才堪堪躲過。行李箱砸開了口,落出裡頭散亂的書籍和衣物。陳霽一直站在過道上,腦袋上沒有任何行李架,這行李箱不可能出現在她腦袋上。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那傢伙就在附近。陳霽定下心神,一把拉住前方過道上站起的女人的手,“你想跑?”那女人戴著一頂復古的圓禮帽,長髮披肩,身上穿著一條看不清款式顏色的連衣裙,她被陳霽拉住了手,不急也不慌,只是微微笑著,“你認錯人了吧?”陳霽二話不說,拉著那女人就往車廂間的隔道走去,身邊一沒人,她便沉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那女人倚靠在牆壁上,聲音裡沒有一絲感情,“我不過是找人與我陪葬,你急什麼?”陳霽緊緊拽著她的胳膊,“你瘋了嗎?你知道這車子上坐著多少人嗎?”女人沒有說話。陳霽憤怒地拉過她的衣領,低聲質問道:“就算是討債的厲鬼,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哼,我恨的就是這些坐車的人,我過去有多愛他們,我現在就有多恨他們!”女人說完這句話,身子一扭,便從陳霽的手中脫出消失不見。陳霽張開手掌,手心裡赫然剩下一塊細碎的石子,“這傢伙的心腸這麼硬,難不成真的是石頭做的?”青狐嘆氣,“看來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