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揚想起向羽店裡的打包盒也全是成本較高的真正可降解飯盒,他縮在位置上,看向身邊專心致志開車的年輕女人,心裡思考著她與高順業有可能的關係,“這些,都是你爸爸還在的時候,就教你做的嗎?”向羽笑道:“是啊。”莊揚輕聲問道:“你爸爸……是怎麼去世的?”向羽靜了靜,淡淡答道:“肺癌。”☆、正文 向羽開車到達東大街的垃圾處理中心時,時間剛剛過四點半,整個處理中心除了門房還亮著燈外,一片漆黑,莊揚在向羽的指揮下,把車上兩個塑膠桶提到了門房外,莊揚剛放下桶,門房的門就由裡開啟了。一個戴著工作牌的老大爺笑道:“我一聽車聲就知道是你來了。”向羽笑道:“爺爺好。”老大爺上下看了眼莊揚,笑道:“小向,你在這邊幫我看著,讓這小夥子和我進去換桶。”向羽點點頭,囑咐莊揚道:“你把桶提進去,聽爺爺吩咐的就行。”莊揚沒有說話,左右提了桶跟在老大爺身後往門裡走。穿過門房是垃圾處理中心的空地,空地裡沒有亮燈,老大爺舉著個手電筒在前面帶路,邊走邊問道:“你和小向好了多久?”莊揚心裡明白老大爺是誤會了,但嘴上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有些事情,越親近的身份反倒越有利,“我聽向羽說,分類處理垃圾的事,以前都是她爸爸乾的。”“是啊,老向都死了三年了……”老大爺慢騰騰走著路,感慨道:“這些年,小向一個人,真不容易。”莊揚用一種熟知內情般的口吻,接話道:“她爸爸生了病,家裡經濟條件又不是很好,如果一開始沒耽誤到病情,說不定也不會去得那麼早。”老大爺嘆氣道:“可不是,早些年的時候,老向天天咳嗽,那時候向羽還小,還在讀高中,為了照顧她高考,老向一個人起早貪黑地幹活,好不容易等向羽考上了重點大學,她的學費和生活費又成了老向的心頭病,等到他終於肯去做檢查了,癌細胞早就擴散了,晚了。”莊揚算了算時間,說道:“他是三年前去世的,那個時候向羽應該還在讀大四吧。”老大爺頓住腳步回憶片刻後,篤定道:“沒錯,是大四,我記得她大三暑假回來找工作,然後不知道怎麼聯絡上一些慈善機構,得了捐款,她就是在那一年把老向送到市區腫瘤醫院做手術,也是因為那次手術很成功,老向才又堅持了大半年。”市區的腫瘤醫院嗎?莊揚記在心底,面上笑道:“向羽的個性有點倔,重點大學畢業的學生,卻死守著她爸爸的店,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老大爺長嘆一口氣,忽然轉過身,手電筒的光束直勾勾射到莊揚臉上。莊揚是受過訓練的,眼睛乍然受到強光掃射,他連眨都沒眨,面部的肌肉也瞬間繃緊,他很快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幸好老大爺根本沒注意到他神情的細微轉化,自顧自說道:“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向羽是個好姑娘,你要對她好知道嗎?”莊揚笑著點點頭,“爺爺,我叫莊揚。”老大爺不知記沒記住,他轉回身,重新舉起手電筒,喃喃自語道:“小向從小就沒了媽,後來又沒了爸……唉。”----莊揚把裝滿垃圾的塑膠桶留在處理中心,又提了兩個嶄新的桶,走回門房的時候,向羽正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玩手機遊戲,見到莊揚獨自回來,她疑惑地看向他身後,“爺爺呢?”“那邊有個桶倒了,他說他得處理一下,讓我們先走,走的時候給他帶上門。”莊揚咧著嘴笑道:“老闆,那爺爺把我當成是你男朋友了。”向羽嗤笑,“想當店老闆?”莊揚用力搖頭,笑道:“不敢。”向羽也笑,“其實你長得不錯,性格也隨和,如果能安定下來,一定有女孩喜歡你。”莊揚嬉皮笑臉地搖頭道:“可惜我走的註定是條荊棘,一生難求安穩啊。”向羽合上門,一路小跑著去開車,不忘取笑後頭的莊揚,“那活該你光棍一輩子啦,壯陽同志。”莊揚又笑又氣,在漆黑的夜路上拎著兩個大桶去追向羽,“回來!別以為你是老闆又取了個西楚霸王的名字我就不敢揍你!”跑在前頭的西楚霸王哈哈大笑,一咕嚕鑽進車內。莊揚把塑膠桶扔進車廂,在向羽看不見的地方,低頭迅速發出一條簡訊。----向羽的小麵包車開到菜市場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向羽下車後徑直往幾個熟悉的菜攤走去,莊揚隔著一米遠的距離,悠然地跟在她身後。天氣轉冷,這個時候菜市場裡除了辛苦運貨和擺攤的菜農菜販外,基本看不到別的人,向羽熟絡地和菜販們打著招呼,笑著詢問今天新鮮的蔬菜。莊揚四處張望了一番後,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瞟了眼向羽,低頭解鎖手機,郵箱裡果然多了一份檔案。向羽辦事效率很高,莊揚跟在她身後除了不停接過東西拎著的份外,一句話也插不上,等菜都買齊了,天已經透亮,原本還有些冷清的菜市場在不經意間已經變得熱鬧擁堵起來,莊揚左右手各拎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