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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懷栩接過包子,往自己左右鄰居各看一眼,轉身進屋。她關好大門後,隨手將那倆包子扔進垃圾桶,看也不看。到了午後,康誓庭特地拎了個食盒來看望刑懷栩。一晚未見,刑懷栩腦門上的包雖然消了些腫,可原先的青淤被藥水染成紫紅,看上去更加猙獰恐怖,加上她素來的面無表情,既讓人同情,又叫人畏懼,著實哭笑不得。康誓庭擔心自己被掃地出門,小心謹慎避開雷區,抱著刑懷栩腦袋瞅了幾眼後,就讓她洗手吃飯。刑懷栩心情惡劣,不想吃飯,戴著頂愛斯基摩人的大毛帽,在老屋裡走來走去,最後不知從哪翻出根長笛,坐在門檻上對著落日餘暉嗚嗚試了幾個音。康誓庭起先以為自己即將受到藝術的薰陶,便倚門而站,自上而下看著刑懷栩。巷子裡往來的鄰居都忍不住駐足期待,就連隔壁剛搬來的中年夫婦都探出門,好奇地望過來。長巷老屋,殘陽紅霞,美人執笛,當是美景——倘若刑懷栩沒有開始演奏。康誓庭在音樂會上聽過不少長笛獨奏或伴奏,笛聲悠揚婉轉,明亮細膩,以至他以為從刑懷栩口中吹出的笛聲必然也是美的,絕沒預想過,長笛這樣優雅孤俏的樂器到了刑懷栩手裡,也有化作殺人兇器,魔音穿腦的時候。刑懷栩胡亂吹奏,毫無韻律,起先幾位被她氣質與架勢吸引來的鄰居在慘不忍聞後紛紛堵住耳朵,四處逃散,可刑懷栩巋然不動,猶然雕塑一樣坐在門檻上,吹她駭人聽聞的笛聲。巷子裡的小孩指著刑懷栩哈哈大笑。刑懷栩吹得更大聲,音調全在高處,十分刺耳。康誓庭碰碰她肩膀,試圖勸她,“刑……”刑懷栩猛地轉身,將笛子湊近康誓庭耳朵,重重吹了幾聲。康誓庭揉揉耳朵,下定決心掌控局面,便摩拳擦掌,趁刑懷栩沒注意,繞到她身後,俯身將坐著的她直接“端”起。刑懷栩瞠目結舌,一時忘了吹笛。門外小孩們見這倆大人有趣,笑得更加放肆,康誓庭端著刑懷栩轉了個身,用腳踢合大門,趁著刑懷栩還未反應過來,快速將她放到廳堂方桌後坐下。刑懷栩莫名其妙被位移,一對丹鳳眼瞪得溜圓。“別生氣了。”康誓庭沒收那杆魔笛,將一雙筷子塞進刑懷栩手中,“乖,吃飯。”刑懷栩拿好筷子,看看眼前美食,想想也確實沒什麼好生氣的,便專心致志開始挑菜、吃飯。康誓庭坐在她對面,越看刑懷栩越覺這人古怪的有趣,可愛又可氣。一個小怪胎。康誓庭愉快地給她下定義。康誓庭成了刑懷栩家的常客,他也自覺,回回都提著大號保溫飯盒過來,和刑懷栩一起吃完飯,便又提著飯盒走,偶爾也會多留片刻,翻翻刑懷栩看過的書,聊聊她感興趣的話題。他們很有默契,都絕口不提聖誕那晚在教室裡的話。如此幾天後,刑懷栩的額頭漸漸消腫,上頭的淤痕不再觸目驚心,看著也精神許多。☆、 大山深處大山深處聖誕過後沒幾天便是各學院的新年晚會,整個校園著實熱鬧一陣後,師生們終於迎來元旦假期。可刑懷栩的假期並沒有來——校志願協會和校宣傳部共同策劃了元旦送溫暖活動,刑懷栩作為學生代表,需領隊去鄰市山上給貧困生送過冬衣服和文具。這天天未亮,刑懷栩便起床洗漱,黎明前的寒冬簡直能凍死人,刑懷栩裡三層外三層裹好自己,這才來到校門口集合。志願者協會的會長在另一邊清點志願者,兩位領隊各自確認無誤後,學校租借的大巴緩緩停到校門口,準備出發。隊員們上車坐定,刑懷栩詢問帶隊老師,“公司代表還沒來嗎?”“今年冬天比較冷,聽說那邊山頂下大雪了,公司昨晚臨時調了批棉被過來,打算一起運進山送給孤寡老人,這會兒可能耽誤了。”老師邊解釋邊打電話,卻見路口拐進一輛黑色ndrover,後頭跟著輛東風小貨車。“來了!”老師忙迎上去。刑懷栩站在原地,待看清從車上下來的人,忍不住勾勾唇角,似笑非笑。康誓庭穿著件ach軍綠迷彩的羊羔絨夾克,看上去溫暖宜人,讓刑懷栩不禁對他溫熱的後頸想入非非。送溫暖的物資贊助由志願者協會統籌,刑懷栩當真不知道這批貨是康誓庭捐的。“昨晚下半夜才著急拉來的棉被,一共六十五床,另外還有三百雙棉鞋,一百件棉襖,大人小孩的都有。”康誓庭將貨單遞給老師,遠遠瞥了刑懷栩一眼,笑容配上那雙定海神針般的通天長腿一起食用,風味更佳。刑懷栩輕哼一聲,徑直上車。這都是臨時訂單,加上原定的學生文具書籍和生活用品,滿滿兩車,全是康誓庭每年固定捐贈,且從來只記母校的名。帶隊老師感謝了康誓庭一番,宣佈車隊出發。鄰市山區全是盤山公路,一圈疊繞一圈,斗折蛇行,幾乎要把整車人繞吐。直到中午,車隊終於在山村村口停下來,穿著灰棉襖的村長站在皚皚白雪裡拼命揮手,滿臉喜色。刑懷栩以為這就到了,哪知村長上了他們大巴,站在司機身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