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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大雨三月大雨對於刑懷栩而言,想念是一種陌生且複雜的新情感,她在短暫的童年期曾深深思念過許珊杉,可她成長太快,越到後來越無人可想,日子云淡風輕的,就連愛都深刻成淡薄。要想念一個人,愛是基礎,離別是條件,盼望是前提,孤獨是催化劑。康誓庭全都滿足,因此,刑懷栩特別想他。尤弼然說你既然這麼想他,乾脆追出國找他。刑懷栩搖頭不從,心底裡還是藏著些傲氣的。康誓庭因為還有後續事情要處理,比段琥晚兩天回國,刑懷栩很失望,去機場接弟弟時,還未開口,段琥先拎出一盒巧克力,笑道:“據說是義大利最好吃的巧克力,姐夫本來想親手給你,可是他臨時有事,讓我先給你,喏,開啟看看。”機場大廳里人來人往,段琥連自己的行李箱都顧不上,只小心翼翼託著那寶藍色的包裝盒,責任重於泰山的模樣。刑懷栩開啟盒上彩帶,在幾塊巧克力上看見笨拙彆扭的小人畫像,她乍看眼熟,認了又認後終於想起來,那是很早以前在老屋,她興致勃勃給康誓庭畫的人像。那是連外星人都要嫌棄的人物像,不知道康誓庭怎麼就記下了。段琥忍俊不禁道:“姐夫拿出照片讓巧克力師傅對著畫,可把人師傅醜哭了,以為這是新流行,哈哈哈。”刑懷栩也忍不住笑,盯著那盒手工巧克力翻來覆去地看,最後捻起一塊扔進嘴裡,又給段琥塞了一塊。倆姐弟站在川流人群中,各自嚼著腮幫子,笑容都被玻璃牆外的三月春光浸染,明亮鮮活。段琥問她,“好吃嗎?”刑懷栩點頭,“他給的,好吃。”段琥這一趟隨行學藝收穫頗豐,但畢竟理論和經驗都匱乏嚴重,長過見識後就要開始惡補相關學業,在這方面刑懷栩就比康誓庭具備優勢,她先往段家送了一堆專業書,又制定系列學習教程,還在虞泓川底下騰出個助理名額,讓段琥週末去尤弼然公司實習。面對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教育方式,段琥毫無怨言,發憤圖強的決心很明顯。誰都不是一夕成長的,可促使人們長大的動力,往往是一夕之間最明確。兩天後,刑懷栩再次前往機場接康誓庭。出發前天色便極陰沉,黑雲壓城,冷風呼嘯,康家的司機不斷觀察天際,憂心忡忡,“要下大雨了。”三月的雨大多纏綿,少有大雨,刑懷栩往窗外望,“會影響航班嗎?”司機搖頭,“不清楚。”刑懷栩捏捏手指,隱隱有些擔心。到達機場後,傾盆大雨開始宣洩,所幸康誓庭的國際航班並沒有因為天氣延誤,飛機準點降落,時隔半月未見的康誓庭大步走向刑懷栩時,刑懷栩前所未有的開心。開心到不由自主放下所有矜持,像個初戀的十七歲女孩,一路小跑扎進他懷裡。康誓庭的襯衫上有微潮的雨水氣息,聞在鼻尖沁涼的像春日晨曦花瓣上的第一滴露水,刑懷栩往他衣領上蹭了蹭,仰頭笑道:“下大雨了。”她少有這樣溫軟撒嬌的時候,康誓庭摟著她,低頭與她四目相對,也禁不住地笑,“天崩地裂也要回家。”他之後的幾趟航班都開始顯示延遲資訊,刑懷栩抿嘴笑道:“運氣不錯。”“氣色不錯,看來有好好吃飯。”康誓庭仔細審視後,笑問:“巧克力好吃嗎?”刑懷栩笑道:“還行。”康誓庭挑眉,又問:“想我嗎?”刑懷栩學他挑眉,“還行。”康誓庭摁住她後腦勺,在她額頭上迅速親了一口。兩個人一起往機場出口去,守候在旁邊多時的司機識趣地接過行李,一臉肅容,“先生,太太,我覺得我們還是留在機場再等等。”機場外雨聲滂沱,但還不至於無法出行,康誓庭瞥了眼某些滯留旅客,詢問:“怎麼了?”老司機撓撓後脖子,笑道:“機場高速進市區方向有段路地勢很低,容易積水,咱們再等一會兒,如果這只是雷陣雨,那我們耽誤點功夫也不礙事。”康誓庭看向刑懷栩,眼神詢問她的意思。刑懷栩心情極好,笑道:“那就等等吧。”因為突降大雨,機場大廳裡滯留了不少人,康誓庭找不到座位,示意刑懷栩坐到行李箱上,刑懷栩也不客氣,坐在行李箱上背靠康誓庭,小聲和他聊這半個月的生活瑣事。她難得願意主動說這麼多話,再小的事情康誓庭都覺得有趣,他一手攬著刑懷栩的肩讓她依靠,一手輕輕推著行李箱,小幅度地帶著她動。刑懷栩覺得有意思,拍拍行李箱誇它質量好。周圍全是神色焦慮不安的旅人,唯獨他們倆與世隔絕,恬靜溫和,不急不躁,好似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老司機站在一段距離外,也是瞧得有趣,感慨果然是年輕夫妻,小別勝新婚。“三月下起了大雨。”刑懷栩忽然小聲唸了一句。康誓庭沒聽清,低頭問:“什麼?”刑懷栩指著窗外大雨,笑著重複,“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裡遍地薔薇。”康誓庭笑問:“五月呢?”“五月我們對面坐著,猶如夢中,就這樣六月到了。”刑懷栩微微側過腦袋,眼下淚痣在漸暗的光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