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渾身一個激靈,頓時覺得處處都是危險,連心都提了起來。
再也顧不上點評木門的破舊。
小心翼翼的敲響木門,很快便傳出清風一本正經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誰?”
“是我,柳恬恬,我帶奶奶來治腿。”
清風不等主子示意,徑自去開了門,恭恭敬敬的將三人請進宅子。
宅子大門瞧著破舊,裡面卻別有洞天。
好一個雅緻的小宅院。
宅院不大,也就一間待客的主屋,一間灶屋,並幾間廂房,很普通的一個小院子。
但院內不僅種了花草,還挖了一個小池塘,堆了假山,造了瀑布的景緻。
頗有幾分雅趣。
瀑布旁是個八角小亭子,言旭正在小亭子裡吃早餐。
柳恬恬很久沒有見到這種人造景了,覺得有幾分新奇,不免多看了幾眼。
點評:這裡的主人是有雅趣的人,錢多的沒地兒花的主。
文旭興奮的招手,讓幾人去亭子裡。
柳恬恬滿臉堆笑的和文旭打招呼,“文公子,早啊!”
文旭左手一個油餅,右手一個肉包子,吃的滿嘴油。
鼓著腮幫道:“你們吃了沒,沒吃的話,一起吃點,別嫌棄。”
柳恬恬定眼望去,滿滿一桌子的吃食。
薄皮大餛飩,鮮肉餡餅,油餅,包子,麵條,應有盡有。
還有幾碗粥,裝在精緻的白瓷碗裡,顏色各異,煞是好看。
脫口而出:“大清早的,你吃這麼多,也不怕消化不良。”
文旭拿著肉包子的手,指著清風訴控道:“都是他準備。”
言下之意是,是他浪費糧食,不是我,不是我。
柳恬恬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人家是富貴公子哥,自然想吃什麼有什麼,根本不用考慮其他的。
自己多嘴,顯得小肚雞腸,沒見過世面似的。
清風急得想解釋,卻插不上話,在一旁生悶氣。
明明是他家的吃貨太子,嘴饞每樣都想嚐嚐,美其名曰,離開此地就吃不到了,多可惜。
他將每樣吃食都買了回來,擺了擺滿滿一桌。
太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免得為難。
話說,怎麼可能浪費糧食,這些還不夠吃呢?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人,跟餓狼一樣,動作稍微慢一點,連渣都撈不到。
文旭沒話找話說:“你們平日裡,早飯都吃什麼?這些東西好吃,架不住天天吃,我都快吃膩了。”
“玉米餅,野菜餅,粟米粥,有時候嘴饞,會攤幾個雞蛋餅。”柳恬恬在石凳上坐下,準備陪文旭聊聊天,說說話。
“這麼簡單,能吃飽嗎?”文旭不可置信的說道。
“嗯,青黃不接的時候,沒有糧食,就吃野菜湯果腹,偶爾啃樹皮也是有得。
奶奶,我記得有一年冬天,全家人沒有糧食吃,天天喝番薯野菜糊糊,喝得人直反胃。
我現在想起那個味道,都犯惡心。”這是原主的經歷,但她能感受到原主當時的絕望。
楊老太想到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眉眼間滿是愁苦。
嗔怪道:“都過去了,你這孩子,提這些做什麼?讓公子笑話。”
柳恬恬扯了扯嘴角,她只是看見如此豐盛的早飯,有感而發罷了。
文旭聽見祖孫倆的談話,頓時沒了胃口,放下食物,擦乾淨手上的油汙。
輕飄飄的說了句,“撤走。”
清風立刻手腳麻利將桌子收拾乾淨,顯然是幹慣了這些活計。
柳恬恬詫異的道:“文公子,沒有丫鬟嗎?”
文旭隨口道:“我這人不愛用丫鬟,他就挺好的,衣食住行都能張羅。”
清風苦著一張臉,給主子送上消食的熱茶。
沒出來之前,大小還是個帶刀侍衛,時刻伴隨太子左右,被人巴結的物件。
現在卻淪為端茶送水,洗衣做飯,幹丫鬟的活計。
連太子的臭襪子,貼身衣物都要洗。
寶寶心裡苦,寶寶沒地方訴苦,嗚嗚嗚。
柳恬恬瞥了清風一眼,那如喪考妣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笑。
文旭看了眼柳恬恬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我是不是太浪費了。”
呃,這讓人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