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當代權貴應該是個子高,消瘦,但是面板的顏色應該深,好像小麥的顏色,這樣顯得他們可以主宰自己的時間,在大家都為了生計而工作的時候,這些人有錢,並且最為奢侈的是,他們還有時間可以去棕櫚灘,去太平洋私人島嶼,去任何他們想要去的地方享受陽光沙灘,還有海浪。” 勳世奉沒有說話,他抬起頭,看著我。 我,“不過,我喜歡你這個樣子。” 他忽然低頭,親了一下我面頰,進而繼續,……我們的嘴唇貼合在一起,他把我塗抹在嘴唇上的鮮紅色的口紅盡數吃掉,他的嘴唇邊緣上沾上了一抹猩紅。 ——忽然,很想做愛。 我握住他的手,抬高,放在我的腰間,他用雙臂環住我,很輕易把我托住,輕輕舉起來,抵在書櫃上,後背雖然被這些木格隔住,但是我不太在意,只是雙手壓住他的肩膀。 …… 火,燃燒起來很快,烈烈的把一切焚燬,最終,只剩下一些灰燼。 額頭上有汗珠,順著我面頰滑下,在腮邊滴落。 被他抱著有些高,正好可以低頭,在他的鼻尖輕輕親了一口,他的鼻尖留下了一點紅色的印記。 …… 勳老夫人到了。 我們住在長島的時候,勳老夫人還有佘太君都照顧的很周全,今天他們過來這邊住,並且還是為了我們婚禮的事情,我當然也要讓她們在這裡住的很舒服才好。勳老夫人腿腳不太舒服,老年人即使生活在錦衣玉食的家族中,年紀長了,還是會有一些這樣那樣的不舒服。 她們的房間在左翼,窗戶外面就是紅松林,這個房間很好,外面還有一個大露臺,如果老夫人不想下樓活動,就可以直接在這裡動彈動彈,從這裡憑欄遠眺,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天空、草,青山還有遠處的河谷。 我們坐在露臺的椅子上,我端著下午茶過來,與她聊一會兒。 我聽見她對我說,“這的園子是老爺子給老四的,他一到勳家就在這裡住。那個時候不比現在,老四剛回來,還不會說中文,居住的地方離開長島遠一些,心情會好一些。老四在普林斯頓畢業之後,老爺子就把園子給他了,我本來以為他讀完phd就回勳家,結果他去了西岸,幾年後,他再回東岸的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我給她倒了一點紅茶,金色的茶漏橫在杯子正中央,上面有幾根撇不淨的茶葉。 勳老夫人,“這是,祁門紅茶?” 我,“對。” 她,“我以為老四這裡,只有大吉嶺或者是伯爵。” 我,“最近他喜歡喝中國茶,所以,祁門紅茶與雲南滇紅都有,甚至還讓人從國內帶了一些烏龍茶過來,他能喝的進去的是大紅袍,他說,口味像咖啡。” “你呢,你喜歡喝什麼?” “我?”我把茶漏拿走,自己從三層點心塔上拿了一小塊精雕細琢的驢打滾(別問我這隻可愛的驢打滾是怎麼爬上點心塔的,我也不知道),“什麼都可以,我也喜歡喝烏龍茶,有些時候喜歡喝綠茶。” “我也喜歡喝綠茶。”勳老夫人端起來杯子,“味道清苦。” 一時之間,我吃點心,她喝茶,無話,周圍很安靜,只有風吹動森林的聲音。 “按照康斯坦丁的慣例,我以為老四會把你的照片放大,做的很奢華,放在媒體上,而他自己的頭像照例很模糊。但是,這次在華爾街日報上的婚照卻出乎我的意料。”勳老夫人放下茶杯,“他像是一個守財奴一樣把你藏起來,讓你對外公佈的照片模糊到了極點。” 我,“我是演員,我的照片在網路上隨處可見。” 勳老夫人,“所以才說,他這點做的,實在有些欲蓋彌彰。不過……”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沒有端著茶杯的手空著,而她的右手似乎無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左手,那裡卻沒有戒指。那裡應該是曾經佩戴了許久戒指的地方,但是,隨著勳老先生的離世,老夫人就把戒指摘了下去,所以,現在她左手無名指的地方,只留下一道淺色的痕跡。 她,“這點,老四與他爺爺很像。 他們爺倆很像,連喜歡吃的口味都像。老爺子也喜歡吃牛肉,只是不吃牛排,而是要把牛肉燉好,陪著米飯吃。飯前要喝湯,他手指長,拿筷子的地方也遠,老輩子人算過一卦,說這樣拿筷子的人以後離家遠,這可不就是嘛。當時從北平走的,一晃,就過去這麼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