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變得很模糊。我很努力、很認真的再去看這些檔案,它們在我眼前就形成了一個巨大而模糊的漩渦,我感覺自己的眼淚不受控制一般向外湧,……啪嗒,一滴眼淚就這樣掉在紙上,特殊材質的紙,因為是結婚檔案,我甚至聞到它還帶著某種特定的香氣,顯得古老而高貴,我看著眼淚在上面慢慢暈染,然後化開,最後消弭與無形當中。我抬起左手,用力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我不想沒事就哭。原先,我爺爺總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女兒也一樣,總是哭,總是哭,就習慣了哭泣,而忘記笑了。勳世奉鬆開了我的手。遞給我一塊他的手帕,只屬於他的香氣,還有絲絹的質地,冰冷而柔軟,我抹掉眼淚,最後,似乎洩憤一般,用他的手帕擤了鼻涕,一次,兩次,我繼續擤!“別哭。”……“不想簽字,就先不籤。”……“你,別哭了。”他的手指插\進我的頭髮,然後在我後邊脖子那裡開始揉捏,就好像,他在撫慰他那隻女王一般的貓咪alice。我抬頭。他看著我的手臂上,昨天跌出來的傷,已經消毒,上了藥粉,並且裹上了紗布,貼了膠帶,處理的很乾淨。他問我,“我給你安排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懷孕初期很容易流產,你以後小心一點。”懷孕。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電流一樣,從他手指接觸到的面板,到耳朵,再到四肢百骸,最後我就覺得頭皮發麻。“你沒有騙我,真的懷孕了嗎?”他點頭。我的手,好像擁有自己的意志一般,自己摸了摸我的肚子,其實,現在根本什麼也感覺不出來,可是,就是很奇怪的想要摸一摸。我抬頭看著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勳世奉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才說,“這個時候,還檢查不出性別。”我,“那你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又很認真的想了想,回答我,“我對數字模型還有金融市場的走勢有預感,但是在你懷孕這個事情上,因為我手邊沒有足夠的資料讓我分析,所以,我不知道。”我,“……”他似乎也覺得我的肚子很有趣,我就看見他,慢慢的,在我面前單膝跪地,然後,慢慢的,把臉頰貼了過來,他的耳朵貼在我的肚子上,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好像在窺探世界上最珍稀,最脆弱,卻牽動心魂的瑰寶。我的雙手無處可去,於是,輕輕擁住了他的頭顱。心跳的聲音。咚……咚……咚……他的頭髮還是很扎,雖然修剪的異常完美,但是很扎手,就好像他的性格一般的桀驁不馴。我的手心有些冷,而他的臉頰是熱的。他的皮囊比天王喬深還要完美,只是沒有喬深的那種外露的情緒與感情,還有他特殊的身份,這些,讓他看起來,如同釘在神壇上的國王十字架,象徵著無上的權勢與無盡的金錢,卻,‘缺少’一些‘人’的元素。今天,現在,……他看起來很不一樣。柔軟多了。他像一個好奇的孩子,安靜的聆聽我肚子裡面的聲音。雖然,現在他什麼都聽不到,……也可能聽到我因為肚子餓,而產生咕嚕嚕,咕嚕嚕的聲音。我,“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很久沒有說話,似乎在絞盡腦汁的極端認真的想,最後,他終於說,“我也不知道,只要,不太令人討厭,我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都無所謂。”他站起來,伸手,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然後,打橫抱起來我,“今天太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先休息。”從今天開始,我與勳世奉分房睡。他倉促從紐約回來,一些事情還需要處理,他,還有連同他的那些the kgs’horses and the kg’s n都幾乎連續多少個小時不眠不休,我看見一樓的辦公室的燈光一直亮了一晚上。並且,就算他工作完畢,他也是搬到主臥房旁邊的書房去睡。今天,我用了一整天的時候進行身體檢查,弄完了,都下午四點了。我就感覺餓的很厲害,於是,趕緊回來喝了一杯熱豆漿,又吃了一個煮雞蛋。醫生說,懷孕期間絕對不可以再節食,也不可以作息時間不穩定,更不能晨昏顛倒,在片場趕戲,還不可以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當然,藥是絕對不可以亂吃的。ary姑娘拉了一個新的姑娘過來,她好像也是美國人,據說擁有營養學的學位,專門可以照顧懷孕的婦女,還有未來生出來的孩子。我在這裡就過著豬一樣的生活。現在,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對喬深他們說,關於我忽然懷孕,還有影片的全國宣傳的工作之間的衝突與和解的問題。最近,網路上關於我的八卦沒有繼續發酵炸膛式的、以一種末世病毒的形式進行傳播,反而,逐漸開始淡化,並且漸漸的被隱匿了起來。這樣,雖然對《海棠與尖刀》的話題性、還有八卦的影響力有負面影響,不過,把關於女主角的莫名其妙的八卦都隱藏起來。這樣做,似乎更有利於讓觀眾對電影本身更加關注,於是,在這樣一部小成本的藝術電影,將市場上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