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奪下嘴上叼著的煙,用手摺成兩半,扔到茶几上,開始喘粗氣。“我剛才問你,你喜歡過他嗎?”小由的眼神犀利的象錐子。我對視著小由有些惡毒的眼神:“你想說什麼?”小由嗤笑,彈了手裡的菸灰:“如果你說沒有,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撒謊!”小由站起身,然後我聽見廚房裡面開冰箱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小由遞給我一瓶冰水,還有一條毛巾:“敷敷吧,你來我這兒,是不想讓他看見,還是不知道怎麼跟他說?你不時最喜歡說實話嗎?為什麼不說?”我有些茫然,搖頭。“我一直都以為你比我活的輕鬆,活的簡單,看來不是。”小由嘲諷似的看著我。我聽見敲門聲,羅卡喊:“晚上一起吃飯吧?”小由不耐煩的尖銳的嚷:“家裡沒人!!”小由背對著我,嘆息:“從某個時間開始,好多東西都變了,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這麼執著呢?你有想過嗎?”我心裡開始不安,一種心底深處蔓延的無邊無際的不安,我打斷小由:“我不想聽。”小由轉過身看著我,小由的眼神中竟然是憐憫:“這就是你的弱點,你太害怕把事情搞清楚了,我和你的不同就在於,我一向都不怕把事情搞清楚。”晚上,我抱著冰水和毛巾在沙發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小由推醒,小由柔軟的手按在我的額頭上,小由皺了皺眉頭:“起來吃點兒藥吧,你頭很熱,是不是發燒了。”我摸摸自己的腦袋,真的有些熱,嗓子也很不舒服,我恍恍惚惚的搖頭:“不用,好多了。”小由坐到我身邊,好一會兒,開始嘆息:“你何苦?要是真喜歡他,當初何必讓他離開呢?兩年的時間,你以為什麼都不會改變嗎?要是真喜歡他,當初何必介意那麼多?要是真喜歡他,為什麼還需要別人來提醒你?”我茫然的看著小由:“你說的他,是哪個?”“你說呢?還記得他的樣子嗎?”小由慢慢的削著蘋果,有些自言自語。我靠在沙發的扶手,開始難過,我一直都以為我活的是最簡單的,看來真的不是,好多東西,都只是我的想當然。凌晨二點半,我聽見有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然後,剪犖犖哼唧著歌兒進來,在沒有開燈的客廳,剪犖犖朝我說:“小由,今天老孃真他媽的累,腿都快要散架了……”我咳嗽了一下:“剪犖犖,我不是小由……”剪犖犖哦了一聲:“十八?你怎麼和小由一個德性,喜歡不開燈?”然後,剪犖犖快速進了洗手間,然後,我聽到嘔吐的聲音,估計喝多了。過了一會兒,剪犖犖不懷好意的靠到沙發旁邊,一身的酒氣,開始朝我哈氣,然後開始不正經的笑,剪犖犖的聲音很曖昧:“今天,我跟一個女的,真的,吻了整整5分鐘,十八,親女人和親男人的感覺不一樣,我發誓,要不要試試?我水平挺高的,恩?”剪犖犖的頭髮垂到我的額頭上,我開始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推開剪犖犖靠近我的頭,朝沙發裡面轉過身:“睡吧,我不好那個。”剪犖犖哼著歌兒,笑:“不時我說你,你現在除了性別上是個女的,你還什麼是女的?切,沒勁,老孃更衣睡覺了,哎,半夜要是願意過來的話不要客氣,冬天了,冷……”孽海花第二天早晨,小諾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昨天和木易吃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忘到了餐廳,後來木易還給她了。小諾說她已經警告過木易了,讓木羽小心點兒,我有些無奈,也很想笑,小諾太不瞭解木羽了。小諾胸有成竹的說:“十八,你還有什麼要跟木易說的?”我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小由倚著門框,眼神瞟向我,不屑的笑。洗臉的時候,小由靠著洗手間的門看著鏡子裡面的我:“你恨他嗎?”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誰,沒有說話。小由惡毒的笑著:“其實,恨通常能比愛更能反映你愛一個人多深。”小由開始笑,渾身發抖的笑:“你完了,因為你恨他,從他活著的時候就對不起他了,你更是騙了他!!”我看著鏡子:“別這麼惡毒不行嗎?”“不行。”小由的笑容象罌粟花兒一樣燦爛:“我就剩下這點兒樂趣了。”我到樓下的時候,小諾給我打電話,小諾說:“十八,木羽讓木易轉告你幾句話。”我沒有說話,小諾停頓了一下:“木羽說,你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緬懷那些刻意迴避的故事,就算生老病死,也是他走在你的前面,所以,最先解脫的那個人是他……”我仰著臉看慢慢落下的太陽,太陽周圍紅暈暈的,象罐頭裡面浸透過色素的水果,鮮亮鮮亮的。很多年前,我最恨的作家是張愛玲,因為她把所有的情和愛都看得透了,別人不管怎麼去在那些故事的廢墟上塗抹一種叫美好的掩蓋,都顯得那麼蒼白和多餘,在張愛玲的故事中。很多年後,我發現自己很喜歡的作家竟然是張愛玲,我把故事講得很美,但我卻沒有辦法給故事一個結局,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回到家,sn上有阿瑟的留言,阿瑟說:“十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