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的時候,突然開始流行新加坡電視劇《人在旅途》。之前看過了那麼多的民國電視劇和武俠片,民國電視劇的裝束還是老派的,比如《霍元甲》和《霍東閣》,包括《上海灘》,發哥再帥,他的著裝其實是不可複製和模仿的。《射鵰英雄傳》之類的古裝戲再抓人眼球,畢竟那些頭飾和服裝沒辦法直接搞出來穿穿。《人在旅途》中的角色的時髦和都市的感覺,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小城市的居民,原來人家的生活還可以過得那麼光鮮,原來小城市之前還有那樣的比小城市好得多的另外一個城市。《人在旅途》的主題歌也流行了好久,“從來不怨命運之錯,不怕旅途多坎坷。向著那夢中的地方去,錯了我也不悔過。人生本來苦惱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若沒有分別痛苦時刻,你就不會珍惜我,千山萬水腳下過,一縷情絲掙不脫,縱然此時情如火,心裡話兒向誰說,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這首歌的歌詞幾乎一夜之間,成為所有抄寫歌詞的學生日記本上最多的一首歌。香港電視劇多半的歌詞是粵語,北方人雖然竭力模仿“類好啊”、“媳婦你啊”等等,但總歸是舌頭長得不大不小,沒辦法從根兒上喜歡。這也是《人在旅途》歌詞流行的主要原因。吳岱融的驚豔小生亮相,雖然比周潤髮的《上海灘》和《鱷魚潭》比不了,但屬於另外一種別樣的風情。很快就有大一票的女生迷上了吳岱融,爭著買他的貼上,後來吳岱融版的《絕代雙驕》,他再次白衣勝雪的成為花無缺,於是所有的女生都愛極了他。安茉也喜歡抄寫《人在旅途》的歌詞,她到沒有情如火,也沒有心裡話兒向誰說的情愫初冬。安茉有的只是反覆的命運之錯和旅途坎坷,缺什麼就註定渴望什麼,安茉一直在反覆咀嚼“我不怕旅途孤單寂寞,只要你也想念我”,這個世界上到底會不會有人想念自己呢?如果有,那個人是誰呢?是不是也跟自己似的倒黴催的。六年級伊始,安茉的作文莫名其妙的成了最好的,還被老師抄寫到黑板上,讓班裡的學生各自抄回家當範文複習。班裡的學生開始用異樣的眼神掃視安茉,好像是小仝媽私底下給了班主任什麼好處似的。看著滿滿一黑板的自己寫的作文,安茉一點兒特別的情緒都沒有,飛揚的粉筆塵透過玻璃窗透過的陽光縫隙,肆意的飄揚著,不知道會湧入誰的呼吸道。她沒感覺到開心,哪怕是那麼一點點的虛榮心,安茉都沒有過,相反,她反而心裡更加的不安。倒黴的太久了,安茉怎麼可能會相信好運氣落到她的頭上?安茉的的鐵砂掌連半成火候都沒練成,查範範騎著摩托車來黑活兒的爸爸出事兒了。警察找查範範爸爸屍體的時候,他的兩隻眼睛沒有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眶,看著一望無際的如童話般清澈的藍天,他的摩托車早就不知去向。查範範來上學,所有的人都用同情和憐憫的眼神看她,但在同情和憐憫的背後,大家更關心的是她爸爸的眼睛為什麼給挖去了?殺人不過點頭地,不就是搶了摩托車嗎?不就是見財起意嗎?關心這件事兒的人還有跟查範範爸爸一起跑黑摩托車的同行,誰都不想跑著跑車眼睛沒了,賺錢歸賺錢,但命還是比錢重要的,所以一下子好多跑黑摩托車的人都變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個案子破的很快,線索就在兇手想快點兒出手殺人越貨劫來的摩托車。警察追著被搶走的摩托車這條線,抓到了兇手,兇手對於剜去查範範爸爸兩隻眼睛的解釋是,他殺了查範範爸爸,但從查範範爸爸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離遠點兒,那雙已然失去生命力的眼睛裡的自己就變的遠遠的,他走近點兒,那雙眼睛裡的自己就變得大大的。兇手說不管他怎麼走,似乎都走不出查範範爸爸的那雙眼睛,他想著自己的影子肯定是印在那雙死人的眼睛裡了,所以他剜掉了眼睛,這樣就不會留下證據了。原來真的是魔由心生,我們忌憚的不過是別人眼睛中的自己。查範範竟然沒有異於平時太多的表現,她照樣懶散的趴在課桌上,照樣提不起什麼興趣吃零食,照樣學著安茉的樣子,把削好的鉛筆□頭髮裡撓癢癢,有時候低著頭噼裡啪啦的拍腦袋,還能從細密的頭髮裡拍出匆匆忙忙想逃走的蝨子和篦子。查範範就會把吃的飽飽的蝨子放到兩個指甲蓋中間,啪的一擠,脆生生的還挺響,然後就能看到如武俠小說中所言的吸星大法那種功夫搞出來的效果,蝨子扁扁的就剩了下一張皮,兩個指甲蓋之間殷著紅兮兮的血跡。查範範吹掉蝨子被擠扁的皮相,再一個個的對付還沒發育成蝨子的篦子。“你恨他嗎?”安茉憋了好久,終於還是問查範範是不是恨她死去的爸爸,那個男人死了也沒安生,希望他下輩子頭胎的時候閻王爺別忘了給他安上兩隻眼睛才行。“當然恨了,他給了我一個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