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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二人同修以來,楊蝶掩卻是不躁了。真氣自他經脈入重湖經脈,經循一週,再轉回之時,極是清澄,循於自家經絡之中,凝神定性,極是受用。娘見他兩個同修後,導氣儲氣均是大有長進,便與爹爹計議此事,爹爹笑道:“重湖生在亥時,陽已將盡,陰方大盛;蝶兒生在子時,陰盛極轉衰,陽漸生不已,以此氣分亦是如此。兩人同修,陰陽兩氣合為一股,極好不過。”那楊蝶掩得寸進尺,道:“爹爹,你道練氣好是日夜不休,日頭練了,夜裡也當練,孩兒與重湖分處兩房,卻不知如何練?”原來,楊家雖不是甚麼名門大家,於建陽一地也是望族。楊蝶掩爹爹楊未弟兄二人,長兄楊適在京為官,家中買地置業,家中一個堂兄楊君鑑,年長楊蝶掩六歲,亦是在家中讀書。爹爹以往有一個么妹,嫁與崇安白水柳氏的姑表,兩口兒俱是沒了,留一個孤兒養在他家中,便是重湖。楊未承了家業,開醫館,兼計理生藥鋪子生意,頗有幾分資財。柳重湖雖是姑家子弟,楊家唯恐怠慢,只如自家子弟一般,分做大房,兼有養娘料理,如此兄弟豈能同睡?那楊蝶掩自小常在夜裡去表兄屋裡,到得夜深,卻也不走。養娘好說歹說,只是不依。時時只得請來主母,連拖帶拽,任他兀自踢打吵鬧,拽回自家房中。那楊蝶掩對他娘叫鬧道:“你與爹爹同睡一室,我與重湖卻睡兩房,又是怎地?”他娘又笑又惱:“你那般理論?我與你爹爹自是夫婦,你與重湖敢是夫婦?待你娶了娘子,你與她同住一室,我卻不來睬你。”有一日楊蝶掩哇哇亂叫:“那我便娶了重湖作娘子!”娘一怔,見她兒堂堂正正,氣壯理直,卻不知如何應他。那楊蝶掩原也是靈機一動,這話說出口後,自以為此計妙哉,甚是得意,道:“明日我便與重湖提親。”他娘那日卻不知怎地,卻也不氣不惱,怔了半晌,只道:“自古男婚女嫁,你幾時見男的娘子?不提他自是你哥哥。”次日楊蝶掩卻去問柳重湖嫁是不嫁,那時二人也不過五六歲,柳重湖好生擺脫不下,只道:“蝶兒,我卻不曾聽聞有恁的嫁法,待問過舅父舅娘可好?”二人去問爹爹時,爹爹亦是一怔,見兩人小手牽小手,他兒白玉也似的面頰笑逐顏開,雖是不忍,仍道:“蝶兒,此事萬萬不可。”此後爹孃輪番上陣,勸不解嚎啕的兒,也是他哭累了,喊乏了,重湖將了雪糕哄他,方不哭了,抽抽搭搭,哽著氣兒,偎在兄長懷裡吃著雪糕。如今他又提此事,爹孃哭笑不得,那楊蝶掩較前長了兩歲,已是頗識局知趣,見爹孃恁的,便作出一臉委屈,道:“娘,孩兒若是夜間運氣,走岔了氣兒,來日與你便不廝見了。”爹孃見他可憐,說得也在理,只得允了他。當夜那楊蝶掩與表兄頭靠頭,面貼面,手牽手,歡歡喜喜臥在大床上,楊蝶掩心下極是歡喜,對柳重湖說:“重湖,重湖,明日先生不來,同我去溪邊可好麼?”“好,你歡喜,甚麼都好。”重湖只笑道。楊蝶掩笑得痴傻了一般,說:“重湖,重湖,我親親你可好?”重湖在他面上一親,說:“好。”冬夜裡孩兒兩個相依,身上甚暖,自是睡得極好。 作者有話要說:呃,其實,俺很早就在想,應該並沒有一個地方真的叫南州的,有,也是別號雅名。百度嬸證實了俺的想法。不過還是有某處不被百度嬸發現的地方曾經被叫南州的吧?但才疏學淺,考據不出,是不是“豫章”“洪都”(南昌)的美名?於是不用介意,這裡的南州指的是他們的故鄉···李方叔的詞美則美矣,我花了很長時間也只停留在表象上,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人還是想事,寫景還是寫情····不過至少這句話,做 南州(2)十歲上下,爹爹對他二人道:“蝶兒、重湖,古之聖人,求學為己,今之眾人,求學為人。爹孃教你兩個讀書習字練氣,原是授漁而已:識得字,則可近聖人真言,運得氣,可近天地真道。功名武藝都是為人,非是為己。不過尋常人家子弟,年歲漸長,總須得一技在身。今日喚你兩個前來,卻是問:今後是待登科,是待習武,還是待習醫?”“孩兒願習武藝,鋤強扶弱,打抱不平。”楊蝶掩搶先答來,偷眼看重湖,道他定會與自家一般。哪知重湖卻恭恭敬敬深深一揖,道:“蒙舅父不棄,重湖只願習得舅父畢生醫理。”是夜養娘伏侍著洗了腳,那楊蝶掩悶悶不樂自面壁睡下了,柳重湖點了燈兒,在燈下讀書。那楊蝶掩翻覆數更不能成眠,等到深夜,不見表兄熄燈上床,輕輕揭了帳兒,見他猶在苦讀。那時隱隱曉得事了,自知心下不快,也知不願與他說知,卻不知為了哪般。再翻覆數次,表兄卻是吹熄了燈火,爬上大床。楊蝶掩做作已熟睡,柳重湖捏住他手,如清流之氣便湧入他經脈。思量起明日他便要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