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頁

那婦人面上一沉,冷道:“再聽夫君口中‘楊蝶掩’三字,奴教夫君再作不得聲。”解輿自在心內道:怕是你日日顛倒思來想去,卻不許他人道來了。解輿方將道:娘子休要夫君夫君道來,只壞了娘子自家名聲。那婦人示意他噤聲,藏入茅草堆內。解輿同那婦人鑽入茅草內,不移時,便聽得滴滴答答馬踏聲近來。二人調細呼吸,聽那馬踏聲似自兩處而來,俱不止一匹,近得跟前,卻在茅屋前住了。只聽得馬上一人唱個喏道:“終南山老道長梧這廂有禮了。”另一個卻不採他,只拿鼻中氣“哼”了一聲。卻聽得一個娘子嬌俏俏叱道:“老道士休擋道!”聽得恰才那道長一方有個男子冷笑道:“這位師父不知甚來頭,恁的任氣?我師父見你幾個婦道人家不知何故半夜來此,好言有禮,你還道真個怕了你峨嵋派?”解輿心道:那茅屋外小路亦不窄,二馬交身,只怕亦不是不能行,只這江湖人士,個個心高氣傲,非待他人相讓便了。待細思量這二人來頭,心內不由一驚。這終南山乃秦嶺一峰,故有言,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便是所謂自關中入蜀之難。這終南山便在這蜀道難上難之峰。自商周便有道人於其上習導引辟穀長生之道,東周時,關令尹喜在此結草觀星。故其後此山道人皆稱樓觀道。隋末,樓觀道人岐暉曾助唐□□起兵,故唐一世尤為顯赫。安史之亂後,勢漸衰,至得本朝,便歸寂寂無名。然淳化年間,蜀賊李順反,朝野為之震動。據蜀為王,一時氣焰大熾。後稍或有人間道,李順武藝何以如此超群,卻是曾在終南山習武煉丹。朝廷雖不聞,江湖卻盛傳。自是,江湖人便目樓觀一派武學淵源甚深,其先輩諸如伯玉子,子棋子,俱是一代武學大師,那伯玉子,便是十年前那句“綠楊陰裡白沙堤”之內“白”字所指。近年伯玉已衰,退在終南山潛心修道,那長梧子,卻是伯玉子高徒之首。卻是有道,這長梧子武藝比之那伯玉,亦是不弱,其“閒閒掌”功已練至九成。卻不知此番來這佛山,卻是為了甚麼。那峨眉派,卻是蜀中一派女尼,在那峨眉山上,與那青城相去不遠,早負盛名。只是自二十年前妙空師太圓寂後,聞言其弟子便再無習得峨嵋刺十重功力者。而今掌門覺遠師太,雖去妙空師太稍稍,那峨嵋刺猶已登至八重功力,不可小看。如今這江湖上頂級人物立在丈內,解輿心下且喜且驚且疑。喜的是他一介小小觀察,卻得聞這等高人言語;驚的是倘要教他們覺察他二人潛在此竊聽,不知怎生收拾;疑的卻是,這玉泉寺雖是天下名寺,今夜來的人亦是多得教人忐忑。莫不是俱是為那官人囊中物來?事到如今,解輿卻極是待知,那官人究竟是持了何物。心念一轉,忽而思及,倘道“高人言語”,那楊蝶掩亦是那句詩中一員,這半年言來語去,直不知多少回。有甚可喜的。還道是,這些高人,不過聲名在外,其實便如那楊蝶掩一般?恁的一想,當下豪氣全無。聽得那峨嵋派女尼嬌叱一聲,該是出手了。當下聽得叮叮噹噹短兵相交,亦不知戰況如何。解輿聽得心癢,待探頭去睃上一睃,刀紅隱知他心思,暗暗掐了他腰間一把。疼得他欲呼痛又不敢。二人鬥得正酣,只聽那長梧子定定道來:“覺遠師太,你我二人皆遠道而來,所為何物,想來彼此心知肚明。此刻鷸蚌相爭,豈不教那漁人奪了利害?”那覺遠師太冷道:“我但見你蚌,不見漁人。”長梧子朗聲道:“漁人,你須出來則一聲。”解輿大驚,只道教他識破他二人所在。伏在茅草內,卻是一動不敢再動。俄而,聽得不知何處傳來陰惻側一陣笑來。原來那長梧子說的非是他二人。那人笑聲極是不堪入耳,直如砂石碾過一般,笑得人毛骨悚然。笑得解輿只覺心間有蟲自鑽營,極是不適。那婦人悄悄捏住他手,卻從手心內渡來一股真氣。那真氣循手少陰心經而入得心前,卻撫平心內不適。當下省得那人之笑中暗藏勁力,功力稍弱者,卻是不適。“道士道士,尼姑尼姑,俱來爭這俗世利物,笑煞人也!”那人聲似從四方八面而來,卻是辨不得來自何方。“大膽!” 那覺遠師太制怒不住,喝道:“你是甚麼人!敢在老身面前放肆!”“哈哈。”那人笑聲漸遠,道,“老道老尼莫不是同來山寺賞月尋桂?哈哈哈哈。”那覺遠師太怒不可遏,喝道:“追!”一時那兵刃聲漸歇,那峨嵋派女弟子對那樓觀道男弟子道:“今日且先饒與你,此帳來日再算。”便聽得一行人引馬而去之聲。那樓觀道人亦不追趕,亦是縱馬而去。只聽得那男弟子問長梧子道:“師父,來者甚人?”長梧子沉吟道:“只怕是崑崙老陰。”那男弟子大驚道:“敢是此事已傳至塞外?”長梧子道:“只怕此事已人盡皆知。”那男弟子道:“武林今日過後怎地血雨腥風。有道是:待月一出,天下一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