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陶雲出最擅長的“化”,在三十三天擂臺裡不能使用。例如,他想化一個火箭炮或鐳射炮來用,那是不行的;再例如,他想隨心化出一場幻境,或者化出一個替身,那也是不行的,除非使用陣法。而陣法多數是神人創造的,陣法之術浩如煙海,全靠努力修行。單憑法術,戰鬥勢必是硬碰硬的,而閻二二似乎也更擅長這一類的戰鬥,才會被嚴無咎悄悄佈下的陣法逮住。但是閻老大和閻老二就不好說了,這兩位都有接近三百萬年高齡,對陣法的研究至少時間比他們多多了。嚴無咎在無何有之鄉關了五萬年,無事可做,倒是學習了神人的很多陣法,他學的時候陶雲出也在跟著學——本來陶雲出因為“化”的能力高,並不喜歡陣法之術,因為往往花很長時間佈置一個陣法,他本身一個手指頭就能完成了。那段時間也確實是帶小孩帶得好生無聊,就跟著小孩一起學習了。嚴無咎修習的多是水系的陣法,這也是陣法中最變化多端的一類。通常的仙人使用陣法是透過畫出陣圖,或者使用道具擺出陣圖,其中最常用的道具是各種晶石,可以增強陣法的威力。但是在比鬥現場,這是不可行的。陣法經常是預先畫下,用於陷阱的,但擂臺開打之前,什麼手腳也不能做。嚴無咎打敗閻二二時,使用的是自己凝結出來的冰塊做道具,攻其不意。而現在閻老大和閻老二都有準備了,這個方法不一定行得通。而且陶雲出和嚴無咎的體質剛好相反,術法相剋,也不知怎麼才能配合出個好效果。“有一個叫做‘水火既濟’的陣法,你還記得嗎?”陶雲出問。嚴無咎說:“下離上坎,水在火上?”說完水在火上,他情不自禁看了一眼陶雲出。不知道嚴無咎浮想聯翩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去,陶雲出點點頭,說:“這個陣法很大,是個複合陣法,上面一層是水性的,下面一層是火性的,這個陣法的陣圖很複雜,你還記得嗎?”“記得。”嚴無咎隨手幻出一個陣法圖。“對,就是這樣。”陶雲出指了指陣法圖的下半部分,“你看,這個陣法圖的目的就是功敗垂成,逆轉乾坤。在最危急的時刻,把對方最強大的攻擊反射回去。”“那佈陣怎麼布?”“上面可以用冰做道具,下面我用烙鐵做道具。”“烙鐵有點困難,很容易就被發現並且破壞。”“要在烙鐵上下隱形術,你的冰最好也下隱形術。”陶雲出說,“但是不能一開始就佈陣,會被發現。你到時候等我口信出來就開始佈陣。”陶雲出說。“什麼口信?”嚴無咎說。陶雲出說:“無咎,下雪了。”反正嚴無咎不記得了,他就把南極大陸裡發生過的臺詞拿了出來。嚴無咎震動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陶雲出。他記得這句話,在多日的陰霾之後,陶雲出伏在他身上說的,好像末日中的最大希望一樣的一句話。他的語氣和當時一模一樣。陶雲出什麼時候和他還一起看過雪嗎?沒有!陶雲出關於南極大陸的記憶根本就沒有喪失!可惜嚴無咎根本來不及細細品味,因為擂臺賽的戰鼓已經敲響了。 陶雲出和嚴無咎站上了擂臺, 對面是朝四下嘶吼的人群頻頻拱手的閻老大以及閻老二。三十三天已經幾十萬年沒有人挑戰這一層擂臺了, 更遑論是二對二的挑戰賽。上一次有人挑戰閻老大,還是閻大大呢, 閻大大一路把自己的祖輩全挑戰下來了, 最後霸佔了三十三天總擂主的位置。閻羅殿眾人佔據的樓層就此洗牌, 被挑落的眾人各自隨便盤踞了一層樓,地位就再也沒被撼動過, 二十七層以上的擂主倒並沒有絕對實力差距。結界在四人入場後生效, 昨天嚴無咎問了他娘,那個陶雲出都很難篡改的結界是閻老大的爺爺和他的負極在離開三十三天去別處遊玩時留下來的, 按照閻羅殿迴圈往復的用名的怪癖, 閻老大的爺爺也叫做閻大大, 現在已經接近五百萬歲了,已經跑去星系裡遊玩並等死去了。昨天聽說這件事後,嚴無咎還對陶雲出說:“我要是快五百萬歲了,也要去星系裡玩玩, 什麼罡風也不怕了, 反正都要死了。”陶雲出說:“你五百萬歲的時候, 我可能已經死了呢。”嚴無咎當時默默不語,心想:仙人的壽命是五百萬加減五十萬,他和陶雲出一個加一個減,也能活到一樣長。這話當然不能說了。誰知道陶雲出願不願意和他一起活著呢。嚴無咎如今看到結界,想到昨晚這句話,站在擂臺上卻在傻笑:陶雲出沒有忘記南極的事情, 也就是說陶雲出用了法術記住了那段記憶。而陶雲出明明可以當作一場虛妄忘記,為什麼要刻意記得那些事,這一定不是他自作多情了。他高興得飛起來了,他在結界裡飛了兩圈,陶雲出極為不解地看著嚴無咎心花怒放的樣子,完全不知道他在興奮什麼。至於閻老大和閻老二,也被嚴無咎突如其來的飛翔弄得糊塗了——這是什麼戰術嗎?嚴無咎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