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另一隻黑手從我心臟處的空洞穿了過來,隨後更多的黑色包圍了我。雖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們的啃噬,但卻真的像榮耀遊戲中妲己說的那樣:沒有心就不會痛。遙遠的雨地裡傳來吳承恩痛苦的嘶吼:“不!”就在我快要放棄掙扎的時候,黑白無常的聲音驀地響起:“什麼東西敢在我地府撒野!給我拿下!”邪靈聽到這聲音,嘯叫著四散奔逃起來。我突然明白了它們一開始畏縮的原因,它們本就是厲鬼,地府的攻擊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剋星。我用僅剩的力氣,看著黑白無常指揮陰兵的隊伍,將所有追趕我們的邪靈滅了個乾淨,真是解氣!在我緩緩閉上眼睛,意識開始迷離的時候,卻感受到一個人抱起我飛奔,不用想也知道是吳巨巨。他一言不發,只是跑,跑到一個有打鬥聲的地方後,突然停下,跪倒在地上,抽泣道:“鍾兄弟,求你救救我的朋友!你是金蟬轉世,一定認識她的!哦對了,還有這位旃檀佛的化身,求求你們別打了,先救救她吧!”我感覺一滴水滴在我的眼皮上,我用盡力氣睜開眼睛,卻發現那是吳承恩的淚水。我有氣無力地說:“吳巨巨,你不是說鬼沒有眼淚麼?你怎麼哭了?”我又記起之前見到無止時太激動,我也哭了出來。難道我倆都不是鬼了?黑無常聲若霹靂地說道:“吳承恩功德無量,守護西行取經的記錄不願投胎,又有大慈悲大道義之心,剛才已經被十殿冥王破例提拔為新一任的判官了。”白無常細聲細氣地補充:“至於你,本就不是我地府之人,待到補全殘缺的魂魄,便迴歸身體去吧!”被他們這麼一說,我驚坐起來,只見黑白無常帶領陰兵將鍾癸、無止、牛魔王三人團團圍住。地府兵力有限,無法與牛魔王這等大妖抗衡,只能壯壯聲勢。戰圈中的鐘癸想要脫身收手,怎奈牛魔王卻是不放,依舊你來我往地消耗著體力。牛魔王見事已敗露,卻不想空手而歸,突然轉變戰略,敷衍地應付著鍾癸,全力對付無止。參戰的無止法力不敵牛魔王,突地被他凜冽的掌風所逼,被迫退出酣鬥圈外,正要重新加入戰局,卻被吳承恩拽住,他向無止懇求道:“請你救救曲姑娘吧!”無止這才回過頭來看我,我本不欲讓他看見我如此殘損的模樣,卻不忍拂了吳承恩的一片好意。“如、如語?!”無止突然念出我的名字,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只見他身形不穩,抱著頭不住搖晃,嘴裡說著:“救她,快救她!”他痛苦地掙扎了一會後,突地伸出右手,變掌為爪,一下插&進自己的心口處。我“啊”地一聲尖叫出來,淚水瞬間湧出,哽咽道:“不、不要!”吳承恩也被這突然的舉動驚的目瞪口呆,無止掏出了自己的心臟,鮮血淋漓地舉在我的面前,微笑道:“如語,快回來吧!”隨後猛地將鮮活的心臟拍進我的胸腔內,一聲“咚”的心跳在我腦海中炸開,渾身的筋骨脈絡悉數重生,我猛地跳起來,顧不得短暫的暈眩,搶在無止跌倒前緊緊地抱住他,抽泣道:“聖僧,你怎麼這麼傻!我不要你以命換命!”他舉起左手,輕撫著我的臉,笑道:“如語你才傻,這是貧僧的分&身而已,不礙事的、不礙事的……”他的說話聲越來越小,直至閉上眼睛,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我何嘗不知道他是回憶中的無止,可是眼前的畫面是我最怕最怕的離別。我終於體會到當時自己自作主張用心頭血解除封印時,無止的痛楚。為了救自己,心愛之人獻出生命,還是在自己面前一點點地流逝,自己卻束手無策的感覺,我現在也感受到了。真的好痛。這不是獻身,而是一種自以為成全的自私。我抱著無止的身體,放聲大哭,淚水和雨水交織在我的臉上,順著我的下頜流了下去,一點點地衝淡了他的血跡。吳承恩拍著我的肩安慰我:“曲姑娘節哀順變,你曾說這位法師是旃檀佛七情六慾的分&身,那一定有個主身等你回去。你為了他而流血犧牲,他也為了你掏心掏肺,經歷過生死後的情感,一定會愈發的堅韌。”聽著他娓娓道來的勸誡,我心稍定,感激地衝他微微點頭。只是淚水依舊不斷地奔出眼眶,我低頭用手捂著他心臟處的空洞,感受著在我胸腔裡跳動的無止之心。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覺,是無限的溫存。“無止!”看見無止倒下,鍾癸也亂了心神,被牛魔王覷了個空,一掌拍在他的肩頭。他“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竟然是黑色的淤血。吳承恩見我情緒穩定,便盯著戰局喃喃道:“鍾兄弟急火攻心,要不是牛魔王打他這一掌,他恐怕也要一命嗚呼了。”隨後納悶道,“他倆這是,什麼關係啊?”鍾癸眼睛發紅,顯然以為是牛魔殺了無止,發瘋一般地舞起仙劍,就向牛魔王刺去。這種毫無章法的劍招,牛魔王本可以輕鬆避過,怎料他竟然直直站在那裡,任由鍾癸將他刺了十幾劍,直到鍾癸脫力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