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素輕嘆了一聲,不再說話。寒風從樂辰景的頭頂吹過,卻讓他覺得心底都在發涼,自小到大,他吃過無數的苦,也砍過無數人的頭顱,他也極為聰慧,雖然性子不算頂好,憑著赫赫戰功卻也能在西京混得風生水起,朝堂上下的官員莫不對他敬重有加,就連當今皇上對他都是禮遇有加。可是他在她的眼裡卻什麼都不是,她不懼他,不怕他,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他有些想不通那個有著一妻兩妾又性格懦弱的男子哪裡比他強呢?她竟對他心心念念,今日裡竟還幫著那個不知羞恥的蘇秀雅來對付他!他不知道拿她怎麼辦!他卻也已知道他素來用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是一點用都沒有,她若只是尋常人的妻室,他自是直接將她搶走了事。可是安府畢竟是皇商,他行事自然是需要顧忌些許,畢竟對皇上而言,現在的安府還是有用的。安府?他的眸光微冷,緊接著眸光裡便又有了一分不屑,頓時為自己想到問題的癥結點而暗自開心,只是安府而已,若安府什麼都不是了,他便再無任何顧忌。懷素在旁看到他的那抹笑容時,心裡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每次他看到樂辰景的臉上露出這樣的笑容時,總會有人倒大黴。他在旁低聲道:“世子,你是天子驕子,楚大小姐雖然是個人物,王爺也對她百般讚賞,可是她必竟是個有夫之婦,世子身份高貴……”“閉嘴!”樂辰景有冷聲道:“本世子的事情由不得你來評判!”懷素輕嘆了一口氣,樂辰景又眯著眼睛道:“回去告訴我父王,他不要再去想其它的法子,這事我自己會去處理。若是他想治我強搶民女的罪的話,那麼我就真的搶一次給他看!”懷素聽得他的話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嘴裡所謂的再搶一次,那就是要搶走楚晶藍了!依著他對樂辰景的瞭解,知道樂辰景是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再說了,以前在西京樂辰景還做過更加可怕的事情。罷了,這勸還不如不勸!他回去之後這話還是一定得傳給王爺了。對付樂辰景只能以柔克剛,若是硬碰硬,總有一方會折斷。樂辰景回到安府時,天已經擦黑,他不願和洛王住在一起,便挑中了離悠然居較近飛燕樓,一個人回到安府之後就直接去那裡休息。懷素見他進去了,便去向洛王稟報去了,而他一聽到懷素的腳步聲遠去,便一個飛身從樓上跳了下來,再幾個起落,便已到達悠然居前。他見悠然居外只有竹林和幾株新栽的梅樹,看起來有些孤傲和清冷,他輕哼了一聲,這樣的一座院子還真是符合她的性情。他輕聲竄入竹林之中,從那裡可以看到屋子裡的動靜,他隱隱看到楚晶藍和安子遷正在吃飯,幾個丫環正伺候著兩人吃飯,楚晶藍笑意淺淺,在那屋子就如一朵初綻的梅花,清雅高潔,而她的孤傲只是對他的,她對著安子遷卻是十二分的溫柔,見到這等情景,他的心裡更加堵的慌了,只恨不得破窗而入,然後一掌劈死安子遷,直接將她搶走。只是他也知這事此時是斷斷不能做的,當下咬了咬牙,生著悶氣又直接回了飛燕樓。他回到屋子裡看著桌子上放的一個盒子,當下嘴角微微一掀道:“怎得將這件事給忘了。”楚晶藍做生意多年,沒少被人威脅,那些威脅在她的眼裡看來都是有些上不了檯面的,而她也從來都沒有將別人的威脅放在心上。當日和於文遠斗的你死我活時,她對於文遠也是除了鄙夷還是鄙夷,早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之策,甚至因為戰略的緣故還對於文遠示過弱,而她也最終實現了她的目的,讓於文遠一無所有,隻身陷進了大牢,除非他有通天本事,否則此生當再無翻身之機。可是這個樂辰景卻和其它的所有威脅過她的人完全不一樣,他的囂張和狂妄讓她髮指!他和她之間細細算來更是沒有半點利益關係,他高高在上,武藝高強,手段狠厲。她要對付他,竟是連個著力點都沒有!她縱然聰慧絕倫,卻也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安府縱然是皇帝親賜的皇商,卻也只是皇商罷了,這樣的地位根本就沒有辦法和樂辰景抗衡。而安府裡唯一能制約樂辰景的只有洛王,可是昨日裡她看到樂辰景對洛王的態度,她便知道只怕是洛王也沒有辦法能夠制約樂辰景。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駭似乎極大,兩人間不說水火不容至少也是兩看相厭。若是由洛王去勸說的,她一則擔心洛王不理會於她,就算理會她了,幫她去勸樂辰景了,若是再惹惱了樂辰景直接將異域蓮花給毀了,那她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