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笑道:“聽聞遠溪對字畫甚有研究,本王甚是好奇,又聽聞這些字畫全是遠溪找回來的,本王覺得甚是有趣。本王以前素來喜畫,卻對於鑑定古代字畫卻並不在行,今日裡想向遠溪討教一二。”他的話說的甚是客氣,整個人看起來雖然慈眉善目,但是卻也機鋒暗藏。安子遷回答的也甚是得體:“討教草民哪裡敢當!只是草民素來喜歡字畫罷了,所以曾收集過一些。”他一進書房看到那些字畫就覺得有些頭在痛,這些字畫他原本一直都放在書樓之中,那一日安老爺說要在書房裡掛上幾副畫,向他討要,他當時為了讓安老爺同意他去楚府幫楚晶藍,所以就拿出了一堆的字畫給安老爺挑選,事後由於楚家那邊一直有事,他也極忙,沒有再向安老爺問這些畫的去向。沒料到安老爺竟將那些畫全部給裱了起來,全部裱起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全部掛到書房裡來了。他進來的時候分明看到洛王眼裡的鄙薄之色,知道如此一來,在洛王的心裡只怕會看清安家。洛王輕輕點了點頭道:“本王也曾收集過一些字畫,卻知道字畫不如其它的東西,最是難分真假,可是看遠溪選來的這些畫似全部都是真的,你是依哪些判斷的?”安子遷恭敬的答道:“每一個畫師做畫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草民在買這些畫的時候便是透過他們各自的風格來挑選。比如說米宴的畫,最是狂放,所以他極喜歡畫一些山水畫,而這些山水畫大都用潑墨的手法在畫,均大氣的緊。而端於連的畫就比較細緻,他常用很細微的筆觸去表達一些很微笑卻又關健的東西,所以他擅畫仕女圖,女子眸中喜笑嗔怒在他的筆下就活靈活現了。父親大人平日裡喜賞畫,所以就將這些畫全部裱在這裡了,讓王爺見笑了了”洛王聽他講的頭頭是道,和安老爺那有些虛浮的氣息完全不一樣,再見他舉止文雅,便知道他是真的懂畫的。而他的話裡又全了安老爺的臉面,還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思。洛王微笑道:“聽起來遠溪似極為懂畫,還極有自己的見解,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會做畫?”安子遷的眸光微轉,還未說話,安老爺卻插話道:“遠溪幼時曾和人學過畫,只是畫做粗淺,恐汙了王爺的眼睛。”安子遷聽到安老爺的話後眼睛微微一眯,淺淺的道:“我只會識畫,做畫就並不精通了。”洛王見他站在那裡,態度雖然極為恭敬,但是並沒有懼怕的味道,再見他的樣子已和今日裡在大廳裡耍賴的樣子完全不同,那身上似隱隱可見幾分文人的傲骨。他的心裡倒升出了一分欣賞,他淺笑道:“遠溪不必過謙,只是遠溪不願做畫,本王也不免強,只是方才聽遠溪對畫的見解甚是有趣,本王來的路上剛好買了幾副畫,一直分不清真假,想請遠溪代為鑑定一下,不知可否?”“自當遵命!”安子遷躬身應道。洛王微微一笑,示意身邊的下人去取畫,片刻之後,畫被取了過來,安子遷展開,其中有一枚私章蓋的是米宴的印章。安子遷笑道:“米宴平日裡極少用私宴,他號稱平安居士,素來求平也求安,所以在他的字畫蓋的都是平安居士的印章,這個上面卻用花體刻了他的名字,顯然是不對的。”“你的意思是這副畫也是假的呢?”洛王微皺著眉頭問道。安子遷輕輕搖了搖頭道:“非也,這副畫是真的,不過並不是米宴所畫,而在先秦的秦之喜所作,秦之喜是畫山水畫的鼻祖,可是他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畫完之後從不留名,所以也有人稱他為不留名。而這副畫應該是他為當時的皇帝畫的私作,後世的人得到他的畫之後,只道是個不出名的畫師所畫,為了賣個好價錢就自作聰明的蓋上了米宴的私章。所以這一副畫雖然不是米宴所作,卻比他所作還要值錢的多,只怕是價值連城,恭喜王爺喜得佳作!”洛王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個行家,懷素,你可服呢?”“奴才服!”懷素微笑道:“安五公子果然是個大行家!其實奴才也略微懂畫,在王爺得到這幾副畫時就已細細看過,只是一直都不太敢確定,今日裡聽到公子的一席話之後,奴才豁然開朗!”安子遷朝他微微一揖道:“不敢,不敢!”洛王對安子遷的態度極為溫和,已有讚賞了他好幾次了,一直站在洛王身側伺候的安子軒心裡卻有些不太痛快了,當下冷著眼看了一眼安子遷,實在是弄不明白那洛王怎麼會誇獎這個紈絝!洛王對他的進度有禮的態度極為滿意,懷愫雖然是洛王的貼身侍衛,可是一直甚得洛王的歡心,安子遷對他尊重也便是對洛王尊重。洛王微微一笑,又命人展開另一副畫後問道:“遠溪再來看看這副畫。”安子遷輕輕頷首,看了那副畫一眼後心頭大震,左看右看一直微微皺著眉頭,安子軒見他不語,恐失了禮數,那副畫上不過是整個杭城的水域圖,當下便道:“這不是杭城的水域圖嗎?”洛王輕輕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卻還是看著安